感受到指尖传来的阵阵热意,他茫然地抬起头,目光却与彦殊那深邃漆黑的眼眸交汇。
彦殊的眼神看向他时,向来都带着几分似有似无的笑意,但像此刻这般严肃认真的,倒是极为少见。
原来他早已察觉到自己一直在苦苦强撑,也亏得他如此努力地克制自己,原来这一切都被人看在眼里。
说不上有多让他丢脸,但绝对是有点不自在的,自己在他面前,真的很容易被他看透啊。
不过尽管如此,他也并未挣脱那股热意的包围,大抵是因为太冷了,人在感受到温暖后,便再也无法舍弃。
反正四下也只有他们二人,就暂且贪恋一下这股温暖吧。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上次彦殊说,除了肢体接触,还有其他方法可以缓解他身上的寒意,他顿觉耳根热。
现在回想起来,或许是自己想多了,他当时也许并不是那个意思。
他微微收敛心神,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竟然会想起这件事。不过,从指尖传来的源源不断的热意,总算是驱散了他身上的阵阵阴寒。
他以前,有这么怕冷吗?
还没等他仔细思考自己以前是否也怕冷,突然指尖一凉,那股寒意又如潮水般向他袭来。
“还是我去将他们引出来吧,师兄你就站在这里等我回来吧,你若是去到那阴气更重的地方,只怕会更加难受。”话音未落,彦殊便松开握住他的手,转身向里走去,背影坚定而决绝。
玄锦一愣,指尖还残留着些许余温,他不自觉地蜷缩起手指,心中竟生出几分贪恋那温热的感觉。
“你……”他刚说出一个字便愣住了,他想说什么?是想开口挽留他吗?让他不要走。
他顿了顿,心中茫然若失,仿佛一片荒芜,此刻的他,宛如迷失在迷雾中的船只,全然不知自己为何会有如此心情,只当是贪恋对方身上的温暖。
本以为彦殊离开后,寒冷会如潮水般再度席卷他的身躯,可他只是感觉有些凉意,却没有了之前的不适。
这究竟是何缘故?
他抬手查看,却惊异地现自己的腰间不知何时别上了一块玉佩。
那玉佩只有巴掌大小,外形恰似一只鸟雀,通体赤红,上面还附着些许殷红。
他手指轻轻捏住这块玉佩,一股炽热从指尖传来,原来他不觉得寒冷,是因为这块玉佩在散热量,帮他驱散寒冷。
可他身上什么时候多了一块玉佩。
难道是刚才彦殊放在他身上的,他竟是丝毫都没有察觉。
顿时,玄锦心头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原来彦殊上次说的其他办法,竟真的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这块玉佩上残留着彦殊的气息,想必是他用鲜血滋养着,才能驱散寒意。
他头一次对彦殊产生了,些许愧疚的表情,他为自己准备这块玉佩,想必费了不少功夫吧,而自己当初居然还因此嫌恶他。
的确实属不该。
而,彦殊之所以走得那么快,是因为他实在无法忍受内心的怒意。
因为一些事情,他原本心中就压抑着一团怒火,却又不能在玄锦面前作。
可说是要给玄锦一个教训,可每每到最后,受惩罚的人总是自己。
面对玄锦,他总是无法彻底狠下心来。
他又怎么舍得看玄锦如此难受呢?
可玄锦却三番两次地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明明魂魄都不全,做事却不知多为自己的身体考虑考虑。
然而,玄锦自己似乎并不知道魂魄不全的事实,否则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通常他生气时,遭殃的往往是其他人,而这其他人,呃,自然是那个不知死活、还敢上来挑衅的阴煞。
阴煞之物素来喜欢侵蚀人的阳气,见到彦殊如此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自然如蝇逐臭般全都被吸引过来了。
若是那群圣天道团的人还活着,只怕下巴都要惊掉了,那些将他们吞噬得干干净净的黑雾,在彦殊面前,竟然丝毫威风都耍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