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庆帝果真被她逗开心了,吃下了这瓣橘子,“罢罢罢,这东西凉得很,朕不喜欢吃。”
“臣女就知道这是陛下特意让人为臣女备下的,”班婳高兴道,“多谢陛下厚。”
这东西倒也不是特意备下的,但是云庆帝见班婳那高兴的模样,终究没有说什么反驳的话。他向安安静静坐在一边的容瑕,一段时间不见,容瑕瘦了不少,脸上的病气未消,脸色苍白得一丝血丝也没有。
“君珀,朕今日叫你与婳丫头来,是想让你们替朕做一件事。”云庆帝道,“你上次替朕画的门神图,朕很喜欢,今日你再画一幅。”
“是,”容瑕着云庆帝欲言又止,“陛下,您也要多注意身体。”
云庆帝知道他是关心自己身体,微微叹了口气“朕明白。”
两个太监抬了一张桌子进来,笔墨纸砚与颜料都是备好的,这架势,云庆帝是想容瑕现场作画了。
“陛下,成安侯能作画,我能做什么啊”班婳扭头云庆帝,一脸苦恼,“您可别让我来题字。”
云庆帝笑了笑“你就随便给朕在这个荷包上绣几针吧。”
班婳这才到,太监抬上来的桌子上,除了作画工具以外,还有一个素雅的荷包,上面什么花纹都没有。
“陛下,我的女红什么样,您又不是不知道,”班婳拿过荷包,取了针坐到离云庆帝最近的椅子上,“绣得丑了您可别取笑我。”
屋子里安静下来,班婳捏着针绣着歪歪扭扭的福寿二字,只能听到容瑕时不时响起的咳嗽声。绣好福字后,班婳抬头了眼容瑕的背影,容瑕轻咳一声,转头回望了她一眼。
四目相对,班婳眨了眨眼,低头继续与寿字作斗争。
云庆帝着两人之间的小儿女情态,恍然想起,他也曾年轻过,也曾恋慕过娇艳的女子。只是他早已经忘了那个娇艳的女子长什么模样,只记得她似乎已经嫁了人。
“陛下,”容瑕搁下笔,“微臣的画作好了。”
云庆帝也不门神画,直接让太监进来,让他们把门神贴在内殿门上。
容瑕眉梢微动,着云庆帝有些狂乱的双眸,走到了班婳身边。班婳的荷包也绣得差不多,不过绣工确实太差,便是他也不忍心说一个好字。
但是云庆帝却很喜欢,在荷包做好以后,就迫不及待地塞进了枕头底下。
班婳觉得云庆帝有些不对劲,他的一言一行不像是一个有魄力的帝王,更像是一个不能控制自己情绪的七八岁小孩。
他特意让他们冒着大雪天匆匆忙忙赶过来,就为了让他们作画绣荷包,这与昏君又有何异
“陛下,陛下”班婳发现云庆帝闭上了眼睛,她与容瑕交换了一个眼神,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出了内殿,呼吸到外面清新的气息,班婳觉得自己的身心都变得舒适起来,她了眼外殿肃立的宫女太监,朝离她最近的王德招了招手,“王总管,陛下睡过去了。”
王德闻言笑了笑,引着两人出了大月宫,然后对两人行了一个大礼,“今日麻烦侯爷与郡主了。”
班婳笑道“能来见一见陛下,是多少人都盼不来的好事呢。”只是说这话的时候,她偏头了眼身边穿着藏青色裘衣的容瑕,她担心他身体熬不住,便直接道,“公公,既然陛下休息,我等也不敢多加打扰,告辞。”
“慢走。”
王德了眼容瑕,朝他行了一个礼,才转身回了大月宫。
守在宫门外的禁卫军见容瑕与班婳出来了,还是由王德亲自送出来的,都放松了心情,来陛下今日的心情还好。
他们把人接来了,自然也要把人送走,班婳扶着容瑕上了马车,转头对护卫道“有劳各位,我与容侯爷一道回去就好。”
按规矩,男女共乘一辆马车不太合适,可是这两人没多久就要成亲了,细论起来,也没有多大的讲究,他们还能省些事情,所以也没有谁提出异议。
“副统领,不如就由属下”
“不必,就让我跑这一趟,”石晋面无表情道,“福乐郡主是我接来的,我自然也要把她安安全全送回去。”
“是。”
班婳坐在马车里,担心的着容瑕“你身体怎么样了”
容瑕摇了摇头“没事。”他拉过班婳的手,在她掌心写了三个字。
别担心。
“你”班婳想起守在外面的人是石晋,便道,“今晚我家里有暖锅子吃,你也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