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昏昏沉沉地醒来,一股呛鼻的煤炭味把她从噩梦中拉出来。
她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完全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她唯一可见的家具便是屋里的一张破桌,就连床榻都是用土堆的。
这是哪里?
袁婆子狠狠掐了掐自己的手臂。
嘶,好疼。
看来她没死,是谁救了她?
袁婆子仔细回想她昏倒前的画面,并没闪过陌生人的身影。
就在这时,木门突然被人推开。
一个身穿麻布单衣,浑身补丁的男人径直朝她走来,手里还端着汤药。
袁婆子注意到他脸上两道丑陋的疤,瞬间有了印象。
这不是庄子上的人吗?
洛家的庄子说小也不算小,也涵盖了三个村的人,分别是下洼村、中峡村和上宁村。
其中最穷的便是下洼村。
袁婆子常年呆在宅子里,不经常下地。
倒是她儿子,也就是辛管家没少带人到村子里晃悠。
大赢朝有规定,只要是自家的庄子,除了正常的纳税,主家可以任意支配。也就是说,主家想出各种办法压榨村民,都属于合情合理的范畴。
虽然三个村子的收成都算不上好,毕竟土地相连,且用的是一条河的水。
但是下洼村收成最差,再加上村里都是老弱病残,年轻力壮的青壮年要是有机会进宅子,绝不留在地里。
下洼村已经有不少土地成了荒地,但是该交的税收一个字也不能少。
阿丑用破碗盛了一碗白粥,只是粥少水多。
见袁婆子已经醒了,他便将白粥塞进她怀里,做出喝粥的手势。
袁婆子怔怔地盯着阿丑的脸,慢慢回神,“是你救的我?”
阿丑先是咬了咬头,紧接着又点了点头。
到底是还是不是?
袁婆子见他不停地在空中比划着什么,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是个哑巴。
算了,还活着就成。
袁婆子一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瞬间生出一个生不如死的念头。
可她没胆去死,肚子还咕噜噜叫个不停。
但她低头看向碗里的白粥,瞬间没了进食的欲望。
不仅碗破,粥面上还飘着一层灰,怎么喝?
要知道她之前在宅子里,哪喝过这么寡淡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