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宗兴邦端起茶杯,这明显是驱客了,李争灰溜溜的走了。
哎,没有金刚钻,莫揽瓷器活。出了大事,再哭鼻子抹脸卖惨的干部是真不能原谅的。原谅他们就是对人民犯罪。
下了楼,还没出门,天上就下了疾风暴雨。
罗汉平赶紧跑到值班室去拿雨伞,兴邦内心焦躁,等在门栋口看着外面的大风雨。
大院里,落了一地的残枝败柳,花圃里的绣球花被打的匍匐在地抬不起头。就连花架上那棵四百多年的老紫藤也不再有往日的雍容华贵的气势,耷拉着脑袋花容失色。
倾盆之下,无人能够雨不沾身。
撑了伞,也聊胜于无。到了书记楼,两人的下半身淋透了,裤脚角只往下滴水。
兴邦开玩笑说这是飞流直下三千尺。
罗汉平也笑。说他以前的梦想就是在一个百花烂漫的雨天,撑一把油纸伞在深宅大院里散步,今天算是体验了一把,不过和想的不一样,只有狼狈没有浪漫了。
上了楼,顾参还在猛烈的抽烟。
“书记得注意身体啊。”
“你来的正好,秣陵的事还能不能降降温?”
“恐怕很难,刚才我找李真了解了一下情况,他们胆子太大,摊子铺的也大。”
“总不能任由事态蔓延吧。”
“省里面正准备去一趟秣陵,组织力量将损失最小化。”
“省里职权范围内的事,你们尽管放心大胆的去做。”
“这么说,我有便宜行事先斩后奏之权了。”
“哈哈,你是一省之长嘛,当然有这个权力。”
顾参递给兴邦一支烟。“这场雨来的急,搞的我的腰椎都受不了。”
“膏药贴了么?”
“刚贴上,不然根本顶不住,多亏了你这个偏方,效果真好。”
“我的腰也开始出现问题了,阴雨天或坐久了就开始疼。”
“哈哈,咱两个病号得同舟共济了,不然天花板得塌下来。”
“不会,这雨一停,我就去秣陵。”
“我估计你还没吃早饭,让小食堂给你备了一些。一起吃吧。”
今天小食堂里的早餐更简单。白粥,白水蛋,外加一盘辣炒辣疙瘩小菜。这是宗兴邦在淮海市时的早点套餐。
“书记有心了。香,看起来书记是懂淮海美食的。”
“哈哈,你们淮海菜自成一个菜系,揉南北风味于一体,杂东西通衢烩炖一锅。自带黏人属性,我一吃,就喜欢上了。等你从秣陵回来,我请你吃地锅鸡。”
“那这桌饭我可得提前预约下来。”
“好,一言为定!”
下午,省长带队,改委,工信厅,环保厅主要负责人,连同金陵工业大学抽调一众冶金学家,组队去了秣陵。根据省长指示,沿海开集团和江北钢铁集团也一同前往。
在路上,兴邦就在考斯特上开了一个小会。
“你们要考虑两个问题,一,如果德季芳的这个钢厂要被肢解了,怎么善后经济效果最优。第二,还有没有可能回旋的文章可做?”
余明心直口快。
“回旋,基本上没可能了,热油锅里的白条还有挣扎的必要么?”
李斯嘿嘿一乐。
“人家就是为了这根外焦里嫩的白条才买的酒。”
车上哄堂大笑。
到了秣陵迎宾馆,才知道上面的检查组也驻在这里。兴邦乐了。
“无巧不成书,拜访他们是方便了,抬脚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