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几日,顾莘莘依旧乐此不疲的往紫藤小院跑。
不过没再送什么模具类的奇葩,改送了。
起因是有天半夜,她又爬到了墙头,这一次她没在墙头各种吆喝骚扰,只静静着屋里。
好半天后,她对下面“站岗”的小童说“你们家少爷每天都很晚才睡”
古人睡的早,一般天黑过后点就寝,不像现代夜生活比比皆是。可谢栩比现代还晚,顾莘莘在这坐了好久,子时都过了谢栩还没睡。
窗纸泛黄,烛光映出少年漂亮的侧颜,夜已深沉,他托着一本反复研读,哪怕旁边伺候的人打起呵欠,亦全然不见疲惫。
顾莘莘发现,几乎她来这的所有场景,都是他在勤学苦读,好像只有文墨才能让他变成另一个人,灯光与夜色的交汇中,他收敛了那一身阴鹜与锋芒,低眉垂首,朱笔轻攥,笔墨透香,气质温文。
小童出顾莘莘的想法,道“这算什么,我们家公子写字临帖做文章,哪一日不是过了丑时才睡,十年从不间断。”
顾莘莘问“他没有夫子么”总见他一个人闷在屋子里。
小童说到这更是自豪“从来没有,七八岁时在边关,军营里的人随便教了两年,后来回了谢家就没了,这些年都是自己琢磨。”
顾莘莘瞠目这是自学
被人随便教了两年,而后就靠自己,如今能临帖做文章,还懂不少深层次的笔墨文化,领悟力也忒强了
而且,每晚都练到丑时,鸡鸣之时,凌晨一点到三点,就是说谢栩至少夜里三点后才入睡
连续这么多年
何止聪慧,更是刻苦。
现在的谢栩,尚不能预料未来能够取得的惊人成就与地位,但即便他对前途一无所知,甚至在被谢府折辱欺压的年岁,仍可以保持不放弃自我,求索之欲,永不停止。
顾莘莘再次起了崇敬之心。
一个人不论面临高坡还是低谷,顺坦或坎坷,荣耀或磋磨,能十年如一日行某件事,这种近乎苛刻的自律与坚持,本身就是一种可贵的品质。
或者说,汲取更多,早已成为他向上的信仰。
翌日顾莘莘再来,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都没带,就带了好写。
小童笑,别的稀奇玩意他们没有,籍类少爷最多,从前跟老爷在军营时,老爷不待见少爷,便随便用点兵打发少爷,后来老爷失事,少爷回了谢府,那么多屈辱的日夜,少爷从来都是练字,沉心静气,就如少爷所说,中才有志向。
小童为少爷自豪,觉得顾莘莘这回倒是送对了东西。直到到顾莘莘那大摞,等等,这都什么
山河列传、大川游记、芳草心经、畜牧要著博览山川、各种游记就算了,那养花种草、畜牧又是什么
还有鬼怪志异、君本多情奴问卿心以及七男子与独身少妇之传奇这又是什么
尤其最后一个。
想他少爷过往的,哪个不是论语道德、恩考纪要、兵百家可那丫头送的再仔细翻一翻,竟还有街头巷尾人手一本的低俗笑话
加油君你都送了什么
他按捺住火气送到房。
几日后,那少爷有无浏览他不清楚,某天高虎却是拿着那本笑话在恭桶上笑出了声。
等从恭房出来,小童瞪着高虎,意思说你怎能如此低俗之。
“有趣啊。”高虎反而津津有味的跟小童讲里头的段子,“两杀手决斗,一人大骂,“你竟在屎里下毒”
小童“”
恼之后他问“你都了,那本七男子与独身少妇那什么你也过了”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半大孩子,脸皮薄不好说,心里又暗搓搓好奇。
高虎道“那本啊,很震撼”
他向小童招手,头偏过来,探讨秘密似的。
这般神秘,已经惹得小童托住下巴憧憬,想象出七个男人跟一个女人放肆地翻滚在被浪中
然后高虎在他耳侧小声说“八仙过海。”
小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