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迟迟疑地抬起头来,握紧衣袖的手倏地松开。
“照你这么说,老朽的确是看错这个混小子了。”魏无辩脸上挂着笑,看起来心情大好,“若是他有你这样会说话,鄙府上下也不至于如此草木皆兵了。”
魏迟咳嗽了两声,低头往魏无辩身边挪了几步,扯了扯他的衣袖,“差不多得了,别在这揭我短。”
魏无辩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言道:“这小子虽说不学无术,索性品性倒还算良正,你不介怀,依然将他视为同窗,老朽深感欣慰。这小子不与人为善,鲜少有朋友,日后还望你多多提点。”
说罢,魏迟抿紧了唇,偷偷看了吉光一眼。
见她点头,忽然感觉脸上拂过一阵晚风,带来一阵甜丝丝的桂花香。
魏无辩提出要送吉光回府,吉光思索片刻,想到自己晚归有魏老太爷从中解释,或许也更妥当些,于是便欣然应允了。
果不其然,太尉府众人见不世出的魏太师亲自将吉光送回了府上,纷纷受宠若惊。
李孝悌亲自出来相迎,二人入书房相谈甚久,等到魏太师再出来时,李孝悌出来的时候脸上的担忧和责备已然一扫而空。
李榕散学晚归,回到府中见到吉光,便急切地询问她的去向。吉光寻了个理由随便搪塞了过去。
几日过去,直到出城斋戒祈福的老祖宗窦氏和主母王隽和归京,灏京城关于吉光的流言却没有一日减少,却有烈火烹油之势,惹得王隽和整日整日地犯愁。
终于挨到了中秋节,阖家齐聚一堂,吉光知道自己无论再怎么躲也躲不过了,便也不再躲着人,穿着一新大大方方地去了主堂。
果不其然,王隽和见到她便是一脸地忧心忡忡,只是碍于其他人在场不便多言。
吉光特意看了一眼,李榕和李稚今天都来了,一左一右金童玉女一般绕着老太太,窦氏笑吟吟地和两个乖孙谈天,笑得露出一口花白的牙。
多日不见,李稚如今气色不错,笑语吟吟地趴在窦氏肩上说悄悄话,将老太太逗得笑容满面。
除了他们几个,西府的人也全的很。
叔父李孝宁携一妻一妾赴宴,仔细一看那人堆儿里一个跋扈一个低眉顺眼的,正巧是西府主母赵方晴和良妾平姨娘。
赵方晴嫁入西府后,对西府上的娇婢美姬千防万防,却万万没防住这个姿色平庸却极度温顺的平姨娘。更让她气愤的是,这位平姨娘仅同房一次便诞下一子,这孩子倒成了二府唯一的公子哥。
再加上老太太喜爱李榕,平姨娘地位骤升,如今府上都称平夫人,没人敢看轻她。
于是赵方晴便只能在一些犄角旮旯的地方给平姨娘使绊子。这么多年过去了,平姨娘竟也都忍了过来。
除了这一家子以外,客居西府的赵方晴的亲弟一家也在场。
赵府是小门小户出身,赵家人也都是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
这一群人瞧见吉光来了,立刻便像老鼠一般交头接耳起来,豆大的眼睛里闪着戏谑的光芒,摆明了是要来看热闹的。
赵方晴的侄儿赵过一副獐头鼠目的样子,给吉光见礼的时候却死盯住不放,像耗子进了谷仓一般两眼放光。
吉光并不打算毁了这来之不易的团聚,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