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道:“只是去孙府看了我妹妹。想必是为了如今府上的事计较,二人或许闹了不愉快,我妹妹今日得了消息迟迟不来看她,方才夫人进门前才到。”他沉吟片刻,“夫人方才给我看的檀木盒,想必是知道什么了?”
吉光将眸子从梁氏身上落于陈阳脸上,淡淡道:“知道了又如何,您难不成要跟自己的亲妹夫反目?”
陈阳的神色突变,嘴巴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双拳握紧又倏地放松,“悉听尊便。”
“前儿梁姐姐去我那里,称如今陈家艰难,同为四大家族的另外两家却从来都没有主动伸出手来帮助。”吉光淡淡道,“梁姐姐当时只说要去和其他几家讨要一个说法,可这才过了几天就病了,料谁也难不往那方面想啊……”
陈阳是个聪明人,他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吉光的话。
他沉默地坐在圈椅当中,双手紧紧抓着扶手,骨节吱吱作响。
吉光也不忙,只是坐在一边,静静地等着他做决定。
终于,陈阳看了一眼躺在病榻上的妻子,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平昌三大家族这些年做过些什么,我也并非一点都不知情,只是一直隐忍不。只是如今我妻病重,我陈氏危在旦夕,倘若知州大人愿意替我和我夫人讨回公道,我决意向知州大人投诚,有什么是陈某人能做的?”
迎春楼顶楼雅间里,除却刚刚丧妻的陈阳之外,三大家族的家主齐聚一堂。
为的意外不是沈自琤,而是魏迟。
只见他阔气地点了一桌他们四人压根用不完的美食佳肴,举起金樽笑道:“不就是关税减免一事,哪里需要沈家主亲自宴请,只需修书一封——”他一仰头,酒液顺着他的唇畔流淌下来,魏迟胡乱一抹,饕足道:“修书也不必,只需差人到我府上知会一声便是。哪里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
沈自琤颌低笑,双手持着金樽敬酒:“未来平昌府的生意,还要多多倚仗魏大人。”
“那是自然——”魏迟适时地瞟了孙琦一眼。
孙琦默契地低下头,干咳了两声,招呼道:“魏兄,沈兄,吃菜吃菜。这如今渔业不好做,这鱼生还是我千辛万苦让人留下来的,诸位可不要替我省钱啊。”
吃到尽兴时,魏迟适时地装醉,随意从身旁捞了一个歌女,揽着往门外走:“诸位,我去外面醒醒酒。”
前脚方才迈出雅间,他脸上的笑容便一点点凝固下来。
原本因为酒醉而导致的微醺脸色如今一丝醉意也不曾有,怀中的歌女红着脸,摸着他的胸膛娇笑:“爷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魏迟笑着低头看她一眼,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握在她手中:“去楼上开个雅间。”
歌伎娇笑两声:“今儿奴家一定让爷满意。”
待歌女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他脸上醉意全无,默不作声地走到窗边,四处确认没有人注意,双臂用力攀着屋檐,纵身一跃,跃上了屋檐。
他们方才吃酒的雅间在最东面,四面有三面临台,只有屋檐上有机会听到他们的对白。
只听沈自琤语气不善:“……你们是不是随意将药丸给出去了?那魏迟的来历你们岂不清楚?若是灏京城再来官员,我们几时能瞒得住?!”
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