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桑神情未变,只抬眸看了他一眼道:“纪大人若不满意,大可以让陛下把下官换掉,大理寺、刑部多的是查案的高手,下官屈屈一名女子,实在难以胜任这般重任。”
纪延一听,气势立即下来了,这人在自己眼里虽然是个芝麻绿豆点儿的小官,但放眼朝中,只有她最适合查女儿的案子,不然自己也不会答应皇帝的安排。
可王桑说完就往外走,好像总算能卸下重负,纪延急得直瞪眼,若她现在甩摊子不干,女儿的死可能没人敢追查出真相了。
可狠话已经放出来,若是现在服软自己官威何在?
于是纪延调整了几个表情,弄得脸都抽搐了,最后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表情道:“方才那般说法,不过是一时情急罢了,但王大人最好能给个期限,究竟何时才能查出真相啊。”
他自觉已经给足这女人台阶,可王桑朝他拱了拱手,一脸诚恳道:“下官做不到,愧对纪辅了。”
她态度极好,可就是干不了,然后大喇喇又要往外走,纪延实在没法子,官威也摆不下去了,神情缓和地拦住她道:“若实在说不出时限就罢了,但这案子你可不能不管啊。”
王桑终于停下步子,认真看着他道:“下官既然受皇命彻查此案,必定会倾尽全力,可纪大人真的对我毫无隐瞒吗?”
纪延被问得怔了怔,随即冷哼道:“王大人这是要审问老夫吗?”
王桑笑了笑,道:“随口问问,若是没有就算了。”
纪延被她惹怒了,咬牙道:“你是把我女儿的死当了儿戏吗?”
王桑歪头看他,澄明的目光中透着几分犀利,纪延未想到在这位年轻女官的逼视下,自己竟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他不自觉往后退了步,然后听她开口道:“无论纪大人说不说,本案的所有细节我都会查清。纪大人若不信我,大可以去请别人来查,若是还想倚仗我,就不必再威逼试探,只需信我必定会还王妃真相。”
直到王桑离开,纪延才从惊愕中回神,他突然明白这人为何会在短短一年之内拥有如此声望,此女果然非池中之物。
王桑回到大理寺后,将今日所有的证词证供全合在一处,她心中已经认定纪岚并非自杀,但此案的关键手法还未想通,更没有关键证据去定三皇子的罪。
可她更好奇的是,三皇子究竟为何要杀死纪岚,还是在纪府这般容易暴露的地方,纪辅隐瞒的又究竟是什么事?
就在这时,江闫走进来道:“今日的案情问得差不多了吧,你爹爹来了,正在外堂等着你。”
王桑正想得入神,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还有个爹。
当初她故意找到机会和杜家决裂,以长宁侯义妹的身份嫁进了公主府,就是不想让杜世元占到任何便宜。
而杜世元现在才来兴师问罪,倒是比她想象得更沉得住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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