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两刻,双方人马,对簿公堂。
县令叶贤正襟危坐案前。
叶葳蕤则站在其身边,看到讼师是顾长乐,低头与父亲耳语了几句。
“威武”一声长鸣,讼案开始。
“张屠户状告王家赌坊,强取其白狐一只。可有此事?”
“我是刘子盛,本县讼师一名,代理王宝贵的案子。”刘子盛俯行了一礼接着说:
“昨日张屠户在赌坊签下二十两白银借条,但就算把他的摊子卖了都值不得二十两。我们收白狐顶债已算仁至义尽,给他留了个吃饭的营生了。”
言罢刘子盛递上了欠条,瞥了眼顾长乐。
“欠债还钱,倒也天经地义,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叶贤看完欠条望向顾长乐问道。
“这白狐价值如何判定?”顾长乐看向刘子盛。
“浊溪县西城边的集市也能偶见白狐,一只最多五两。堂下这么多老百姓皆可作证。”刘子盛言道。
“此狐已经在张屠户身边八年有余,对于张屠户价值千金,而王管事也愿意以二十两换此白狐,足见此白狐价值非同一般。”
“张屠户家也有把杀猪刀,我说它价值千金,能值当这么多么?”
刘子盛不等顾长乐开口继续说道:
“我家少爷能看得上此白狐自是张屠户的福气,也算是对他的一种恩赐,张屠户非但不感谢我家少爷,反想趁机赖账,可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
“如若张屠户这边不能证明这白狐有什么特殊之处,且无力偿还银两,按照本朝律法,债主可随意支取欠债人一方等价物品。”叶贤私有盖棺定论的倾向,显然不是很看好这位年轻的讼师。
“就算这白狐是妖族圣女我们这些乡间小民自然也是没办法证明。”顾长乐摇了摇头。
此时堂下的一些吃瓜群众出了阵阵叹息,纷纷议论着顾长乐只能处理些乡间小民之事,想要让他去对抗那些老爷,有些痴心妄想了。
叶葳蕤此时恶狠狠地看向顾长乐,对他这种散漫的态度感觉到气愤。
以她白银讼师的见解,此案确实难以取胜,但明明还有几处可做文章的地方,顾长乐就此放弃属实有些荒诞。
叶贤话不多说,直接宣判:“张屠户败,需交出白狐抵掉欠债,就地执行。”
这时赌坊管事王宝贵兴冲冲地走向张屠户,想夺走其怀中的白狐。
张屠户红了眼!案子就这么输了?
堂下有多嘴的妇人更是说道:“这张屠户都三十多了还没找下婆娘,听说每天晚上都抱着这小白狐睡觉,这白狐让人夺了去,就跟老婆被人抢去了一般!”
“慢!”在白狐冲着王宝贵伸来的手龇牙咧嘴之时,顾长乐赶忙喊了一声。
“张屠户还有一物可抵这二十两白银,在这里我想请县丞给做个见证,让王管事撕了欠条!”
“可!”叶贤倒也不嫌麻烦,通晓情理。
顾长乐走到王宝贵身边,附耳说:“你们赌坊的骰子和桌子下可有磁石,今日我要是在大堂上说清此事,衙门必然追究下去。”
“你胡说!”王宝贵低声反驳道。
前世爱看赌王电影的顾长乐在第一次去赌坊时就看清了他们的小伎俩。
“别急,就算你们能打点差役,但我若是将此事散播出去,到时候那些赌徒人人都带一块磁石去赌坊,你们的生意还能做吗?”
“你敢!”
“今日若不让我赢,不妨你也赌一赌,看我敢不敢。”
去赌坊的都是些老赌徒,若没有些出千的手段,自然是很难盈利的。
思绪片刻,王宝贵即对县丞说:
“今天这事就此做罢了,这白狐我们不要了,张屠户用另外一个物件抵扣了欠款。”
“不需要交割过程?”叶贤有点讶异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