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皱起了眉头,这边都快过年了,穿白色也太不合时宜了些,都怪她没想到这个。
不过,刚刚无殃出神的样子,好像有点不对啊
“我来吧。”
江婺一边打水一边想着事情,没提防一个声音突然冒出来,一时吓得手下一松,木桶脱手歪倒去,好在一只有些粗糙的手伸过来,把它牢牢扶住了。
只是里面的水不免洒出来一些,沾湿来人灰蓝色的下摆。
江婺回头一,发现是广常,才松了一口气,“是你呀,吓我一跳。”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地方也就广常来往了,其他还能有什么人
她他衣服沾湿了,忙道歉“对不住,都怪我没留神。”
广常却摇头,语气比她还懊恼“是我吓到了您。”
江婺不想纠结问题,他湿了的衣摆,道“你快回去换身衣裳吧,免得寒气入体。”
“不碍事。”广常却并不在意,只低着头重新从水井里打了满满一桶冒着白汽的水上来,倒了一些到小锅里,倒是一滴未洒。
一边低声说了句“您别做这些,我来就好了。”
江婺心道她才想说这个,他倒先说了,一个两个都少年老成的。
她就道“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我是来照顾无殃的,这些活计我来做就好了。你快回去换衣服去吧你怎的还是穿得这样少,我先前带来的衣服可是不喜欢还是不合身”
“没有,”他摇摇头,“很好,我很喜欢。”至于为什么不穿却没解释了。
既然他不说,江婺也不追问了,给他带衣服只是顺便,穿不穿随他。
毕竟她跟广常接触时间不长,她又不了解他,而且他年纪稍大一点,总感觉跟他有种隔阂感、疏离感,无法像跟无殃一样亲近。
想起无殃,江婺迟疑地问“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无殃似乎有些不高兴。”
闻言,广常面色突然沉郁下来。
江婺一愣“怎么了”
他沉默片刻,才道“今日,是夫人的忌日。”
江婺一愣,确认道“无殃的母亲”
广常点头。
江婺顿时叹了口气。
其实早该想到的,无殃处境这么艰苦,肯定是生母没了。父亲又薄情寡义,对他不闻不问,肯定早已另娶新欢,有了别的儿女。经常来打他的,想必就是他的异母兄弟姐妹吧
一边猜测,江婺目光扫到广常手臂竟然系了一道白巾,她愣了愣“你也是为你家夫人”
广常摇摇头,声音凝涩,隐含悲痛“今日也是家父离世之日。”
江婺彻底愣住了。
她着眼前这个老成的孩子,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
广常却不需要她安慰,见她不要自己帮忙,便默然转身,走到阶前,捡起还跌在那里的枯枝扫帚,低着头,一下一下,继续扫起雪来
“哗啦,哗啦”
江婺收回目光,把手浸进水里,轻轻搓洗锅里花花绿绿的子。只是才打上来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井水的暖意便散尽了,变得冰冷,冻得她手指发疼。
无殃丧母,广常丧父,两个同样在今天悼念亲人,是巧合吗是不同年的同月同日还是两家的丧事根本就发生在同一天那一天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