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再拍醒木,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便开始了讲述。
“这席方平,本是永州地界上,一个纯孝的农户。他父亲唤作席廉,也是个耿直的汉子,早年和同村的富户羊某生了嫌隙。
许是坏事做多了,姓羊的刚过四十便蹬了腿。可意外的是,这姓羊的死后没几年,原本身康体键的席父,竟也因一场怪病惨死”
杨皱眉,装作“奇哉怪也”的样子,合拢折扇,左右问道
“你们猜,这怪病怪在何处”
“怎么个怪法”
“莫不是传说中的疯牛病”
“嘿你这后生,咋还卖上关子了快说,怎么个怪法”
这般莽汉被他问道,有的瞎猜,有的反问,还有的直接开始骂人。
杨不慌不忙,突地开口,声音骇人
“席父竟疾声高呼,称羊某买通阴司鬼吏,虐打于他。更离奇的是,这席父话音刚落,身上便又红又肿,又青又紫,一口气上不来,横死当场”
“啊有这等事”
除开好事的,连安静吃茶的客,也不禁竖着耳朵听了起来。
杨满脸沉痛
“这可怜的席父,竟是被鬼差生生打死当场而席方平是个纯孝的,你们说,他能咽下这口气吗”
有人高呼“那必然不能,遇着这等事,若还听之任之那算个屁的孝顺”
左右顿时附和
啪
杨一拍醒木。
“正是这个道理席方平想着父亲惨死的模样,心中愤恨到了极处,立誓要讨还这个公道。
此后便不说话,不吃食,时而静坐,时而呆立,竟是魂魄离体,向阴司去了。
这第一步,便是见城隍
可当他写下状子,递上这一方百姓的父母官时,这城隍竟因没有证据,断他无理取闹,不愿为他伸冤
席方平恨啊,怒啊。他不服,便跑到郡司衙门继续告,万没想到,拖了半月之后,郡司大人不仅没有受理,还将他毒打一顿,批回城隍受审”
说到这里,杨饮茶润喉,让诸客消化。
这次不用他问,便有机灵的试探“莫非是那姓羊的”
“没错”
杨将其话头截断,怒声说道“竟是那姓羊的害怕,使了银钱,将城隍,郡司乃至阴曹地府上上下下全部买通要这席方平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啊呀呀”
客顿时有了共鸣,又生气又憋屈。
有那口快的直接骂人“这城隍当真是个狗官,与我们那县令一个德行。没银子别说升堂,你连门都进不去”
“谁说不是县官,州府,巡抚,官官相护,我等穷苦人受了冤屈,也是求告无门啊”
“唉,真苦了这席方平,大孝子啊”
茶楼中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