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是阿娘在疯神医岑风绪那求来的。
相传疯神医脾气古怪,医术高超,是寻药谷难得一见的天才,只可惜遭人嫉妒,瞎了半只眼。
上一世,沈青禾向沈知意哭诉着自己没有什么像样的金银首饰,那些名门贵女瞧见了指定会笑话她。
沈知意一时心软,让她随意挑选,结果沈青禾在她那里顺了不知道多少的好东西。
就连这簪子也戴在了沈青禾头上。
妹妹,世人常说嫡庶有别,可我从未怠慢过你,处处忍让、偏袒。
你为何这样对我?!
礼部侍郎的二小姐姜云姝,在宴会后花园里故意使计让沈青禾落水,没有一个人愿意下去救她,爬上来时她整个发髻都是歪的,妆容上的色彩晕开,活像一直五彩斑斓的落汤鸡。
沈青禾团缩在一处,她湿了身寸步不敢挪动,只敢小声抽泣,刺骨的池水使她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等沈知意收到妹妹被欺辱的消息,天色已晚。她二话不说,手里拎了把菜刀直闯礼部府,等赶到的时候,沈青禾早冻得昏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沈知意将自己的狐裘裹在沈青禾身上,雪白的狐裘沾上了泥泞,还有残枝碎叶挂在沈青禾头上,来不及细细整理,沈知意先将她抱回府。
若不是沈知意赶到,她们都没记起还有这沈青禾这号人物。
沈青禾昏睡了整整三日,这三日沈知意为她翻遍了整个京城的名贵药材,还请来大夫日夜看守。
这几天里,沈知意更是没怎么合眼,
等沈青禾醒过来的时候,沈知意翻进姜府,在姜云姝的闺房里,把她狠狠打了一顿,吓得姜云姝把自己关在房里整整三个月,才肯出来。
可她的好妹妹却觉得沈知意是故意拖延时间,等到她丢尽颜面才敢来充好人!
自己偏袒的妹妹,却是推动她悲惨命运的第一把手。
沈知意盯着手里的簪子良久,她想阿娘,她连阿娘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想到这里,她眼眶里的泪水在打旋,洁白的肌肤,鼻尖处却泛出淡红色,叫人好生心疼。
江逾白歪头一看,伸手悬在半空中,停留了两三秒,还是伸过去用指腹替她轻轻抹去眼角挂着的泪珠,神色黯淡下来,意外用轻柔的语气哄着,
“吓到你了?”
“没有。”
沈知意回答果断,伸手在脸上胡乱擦拭一番,试图将自己狼狈模样抹去,“都伤那样了,好好休息吧。”
“可不敢让姑娘受委屈,你父兄能活剐了我。”
刚才还端在手上把玩的簪子,只一瞬间便抵到了江逾白脖颈上,沈知意眉眼微蹙,刚才还是个小哭包软糯模样,眨眼间便成了凶猛地野兽,死死盯着猎物。
一双沉稳有力的手拦在她腰上,沈知意没有闪躲,脖颈上的簪子不断往前抵,江逾白不动声色慵懒地看着她。
“果然,不愧是沈将军的女儿,性子这么烈。”
“什么时候知道我身份的?”
“不想杀你的时候。”
骨节分明的手从沈知意腰间撤回,叩开沈知意紧握发簪的手,簪子顺着缝隙滑到他掌中。
江逾白指尖搭在上面,簪子揉进她的青丝,手腕轻轻向旁一挑,原本摇摇欲坠的发髻,此刻如瀑般倾塌。
这分明就是故意的。
江逾白一个挑眉,沈知意才察觉这个姿势有些不妥,迅速起身。
大抵是觉着尴尬,跑到江逾白对面蹲下,将头埋进身子里。
“喂,我救了你一命,我们扯平了,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扯平?你还欠我两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