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正是最先跟江重涵学了海氏止噎法、汪喜的母亲王大娘。
“哎。”王大娘手里挽着竹篮,又惊又疑,忍不住提醒:“江小郎君,今日可是……”
“王大娘好。”林轻筠问好,含笑道:“方才我家姑娘说呢,今日可是县试放榜的日子,这么急急忙忙地出门,实在是……”
“筠娘。”江重涵温和但坚决地打断了她的话,“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也知道,我要为江家行善积福的,既然如此,怎能不管呢?”
“行善积福?江小郎君,你又要去哪里?”王大娘更是着急,一句“将我带上可行”都要说出口了。
江重涵丝毫没察觉她未说出口的话,只应道:“去津县。”
“津县?”这下贺老三再也忍不住了,“难怪你连余大娘都拉上了,是她家芝娘的事?”
江重涵抿了一下薄唇,似乎不太想说,又不能说谎,只好把话说得含糊:“是同芝娘姐姐有关。昨晚考完县试,我不是一时高兴,与古大叔喝了几杯么?醉了之后,我迷迷糊糊觉着我爹摇晃我的肩膀,催我说……”
“说什么?”贺老三急着追问。
江重涵却不说了,只催道:“等不及大叔醒了,大娘,咱们快去津县吧。唐家既然能累积钱财,应当也是明白利害的。咱们尽快把芝娘姐姐接回来,对他们才好。”
他一边说,一边往前走,众人本来还想欺负江重涵年纪轻又和善,哪知“啪”的一声,林筠娘冷着脸将佩刀右手交左手。
这……这可是个能打江洋大盗的女罗刹!
众人一下子怂了,目送四人脚步匆匆地离开。他们一行人中到底有三个女眷,脚程哪有消息走得快?才到码头,消息已先一步到了。
船夫看到他们都不吃惊了,只招呼着:“古老头、江小郎君,我这船马上就去津县了。”
“好,来。”江重涵先上了船,伸手来扶余大娘,林轻筠则扶着杜玉娘,四人在船的一侧坐下,另一侧已经坐了四个人。
船夫撑开离岸,先上船的几个人都是去津县做生意的,也早就听说了江重涵的目的是唐家,一时那叫个百爪挠心,一路上都在找话题同江重涵聊,想套话出来。
可惜江重涵的嘴太紧了,一直到津县码头下船了,几人还是什么都没套出来。
本来么,消遣的闲话而已,套不出来也就算了。可颖安县的人一想到江仁托梦的灵验,就是安不下心,干脆跟着去了唐家。
他们到时,江重涵一行人也刚到。
唐家的大门像个当官的府上似的,大白天的,高大的黑漆门紧紧关闭着,透着拒人千里的气息。
四人里三个女眷,自然是江重涵上前,砰砰砰拍了三下门,而后等在门口。
足足过了快半刻钟,大门才开了个缝,一个衣帽周全的小厮探出个脑袋:“什么人?”
“这位小哥。”江重涵上前,彬彬有礼地一拱手,“劳烦通知贵宅主人,就说亲家娘来了。”
“胡说八道,唐家哪来的亲家?”
翻了个白眼,就要关上门。
“哎!”江重涵挡住了门,解释:“是府上少奶奶,古家的亲家。”
“我们唐家没有什么古家的亲家!”小厮依旧是那句话,然后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这……”余大娘恨声,“芝娘可是他们唐家大郎亲自八抬大轿从我们家迎走芝娘的,怎么不认亲家,连门都不让进?”
她又气又急,声音难免大了些,惹得路过之人都看了过来。
“大娘不急,我再敲敲门看。”江重涵宽慰,又递眼色。“筠娘、玉娘,你们照看一下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