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一个网络村村通、村里也用微信支付的时代,江重涵已经很久没有用现金了。这时候才想起,二两银子对这个时代来说不是小数目,直接拿着,相当于拿着五千元一张的钱去买几块钱的东西,谁能找开?
得先兑换成碎银。
颖安县的银铺开在狮子街口,这时银铺刚刚开门,伙计还打着呵欠呢。他眯着眼先看到江重涵,取笑道:“江涵哥,你走错门了吧?当铺在隔壁。”
“废什么话?兑银子!”余大娘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取出银子晃了一下,问:“最近什么价?”
小二眼神一亮。
雪花银,少说二两重!
但……伙计心里暗骂可惜。
要是这败家子或者小姑娘来,肯定分不清银子的好歹,说不定他能八百文打了,回头跟掌柜的报一千一,中间赚个三百文的差价。可惜了,还有余大娘这个不好惹的。
他只能爱答不理地报了个数:“一千一百二。”
一两雪花官银,能兑一千一百二十文。江重涵暗中记下了,又问:“那别的呢?”
“纹银一千零五十,细丝银一千,摇丝银九百一。”小二不耐烦了,“兑不兑?不兑别耽误生意。”
“二两雪花银,高高的,已经当众称过,你休想做手脚。”余大娘将银子拍在柜台上,“兑十个一钱、二十个一分的碎银,剩下的全部兑铜钱,一吊零四十个。”
“零碎。”小二嘀咕,称了银子,一份份兑好。
余大娘当面数了又数,从怀里取出个洗得白的钱袋,都装了进去,交给江重涵:“涵哥儿,你千万收好。”
“谢谢大娘。”江重涵感激。
要不是有余大娘在,他来兑钱,肯定被坑。
“客气什么?”余大娘拉着他们出了银铺,转头就进了布行。
“掌柜的,棉花、棉布怎么卖?”
掌柜道:“棉花一斤五分,粗布一匹一钱,阔棉布一匹二钱四分。我家粗布是官布,一匹十九尺,阔布一匹三丈二尺哩!余大嫂,你扯几尺?”
余大娘掐了掐手指,江重涵也在旁边一边听一边用系统搜索、对照资料。
棉花棉布的价格和明朝前中期差不多,还算平民,看来棉花的种植已经有一定规模。棉花是个好东西,能夹棉做衣服御寒,也能弹松后棉被、褥子。
余大娘又问:“你家做棉被还是旧价格么?”
掌柜的一听就知道是笔大买卖,连连点头:“对,棉被一张工钱三十文,褥子二十文。”
“我样样都在你这买,要二十斤棉花、粗蓝布一匹,白、蓝阔棉布各半匹,棉花绒、棉线各一斤。棉、布、线我不与你杀价,总共一两五钱一分,对不对?”
掌柜的点头:“不错。”
余大娘马上杀价:“一两半银子的大买卖,还要什么工钱?工钱免了!”
“余大嫂!”掌柜苦笑,双方开始熟练地杀价还价。
最后,掌柜的死活不肯少工钱,余大娘便大声道:“不少工钱也行,但棉被套儿只做两套,白棉布做棉被里子,粗蓝布做面子,里头的棉芯你得给我做成两斤和五斤的各两张!褥子用棉花三斤,套儿都用粗蓝布,做工可得仔细!今日我来最早,可不许三推四拖的,傍晚我就要来拿,若是缺斤少两做手脚,你瞧我是不是让整个颖安县都晓得你这开黑店!”
语罢不等掌柜说话,她又手一挥:“总共一两六钱一分,涵哥儿,给钱!记住了,这一两是摇丝银,近日只能兑九百一十文呢!”
“余大嫂,我是怕了你啦!”掌柜的连连叹气,挥挥手让伙计量棉、裁布。
余大娘赶紧不错眼地盯着去,江重涵则把钱袋取出来。
方才去银铺兑钱时,其中一吊铜钱是整整齐齐、打了银铺的死结和戳子的。江重涵让掌柜的检查过后剪开,从里边数出九十文,剩下抵了一两,又数了六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