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姜蓉与她们感同身受,许多夫人心中这才稍稍舒坦,言语中的尖刺也收敛几分,看来她倒不是传言中那般善妒。
“哎,咱们女人,真是命苦。没怀孕时,想孩子,好不容易怀着了,却也要整天担惊受怕。”
姜蓉见她们神色郁郁,亦心有同感。不过她觉得汴京的女子,更为勇敢坚韧,汴京多得是官员被家中正妻压制,多年不敢纳妾的。
这边关之地,天高路远,夫人们也无甚倚仗,在家中底气自然不如汴京的妇人。
像之前的蒋淑穆,在丈夫的私生子出生后,两人拉扯快两年,今年年初她便与那夫君正式和离了。
听说她夫君起初还不愿,是蒋淑穆同他说了什么,他这才不甘不愿地点头同意。
她近日与姜蓉书信,言及庆州的风景,她还道想过来看看呢。
不过姜蓉也不会将自己真实所想直接道出,在这名利场上,最忌交浅言深。
这些夫人本意也不是想让姜蓉给她们说教,说些什么女子应当自强之类的话云云。
她们说出来,只是希望姜蓉也有同样的遭遇,与她们共情,这样她们觉得自己不是最惨的那个,心中才舒坦。
笑人无,怕人有,人性自古都是如此。
倒是钱多娇,之前听说姜蓉在庆州开了个绣坊,要姜蓉有好的绣品,直往她铺子里送,若是卖得好,两人以后再长久合作。
于是,姜蓉的绣坊才开了个张。
但是汴京毕竟路远,路上运输成本不菲,除非绣品珍贵或者数量庞大,否则运至汴京压根不划算。
对于一些常见的绣品,她还是想能在边境卖出最好。
见姜蓉神色淡然地同她们继续摸牌,有两人相视一眼,有些坐不住了。
等人群散去,她们这才找到姜蓉,小声嘀咕:“崔夫人,最近有人缠着崔大人,您可要防着些。”
姜蓉看向这位杨夫人,嫣然一笑,随后拔下一支荷花钗插到她妹妹头上。
“令妹气质淡雅出尘,配菡萏正好。”
张娘子诧异抬头,视线正好与轻扬唇角的姜蓉对上。这时的崔夫人,雍容,坦然,她那平静的眼神仿佛可以穿透层层衣物,直击她们的内心。
她心下一凛,随即惭愧低头。
对于县丞夫人的话,姜蓉暗自记在心上。
但她现在应以自己的身体为重,若是听风就是雨和崔恒闹不快,那才是得不偿失。
不过最近崔恒倒真的是回来的很晚,也有那么几天夜不归宿。
到底有没有在外面打野食,姜蓉前段时间早已想开,心中并不是那么在意。
她早知这男人一直觉得纳妾是理所当然之事,只不过他好似对于嫡系血脉有着谜一样的执着,这才拖延到现在。
只要不影响到她地位,或者弄出什么来她跟前碍眼。姜蓉就如同刚刚说的那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好享受崔府的荣华富贵才是正道。
若真的危及她的利益,那崔恒也莫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她目前的要任务是回家找个大夫,寻人打探崔恒情况之事只能容后再议。
回到家中,崔恒正在她的书房看书。
姜蓉收敛心中的诧异,她自然地坐到他身边,笑问:“夫君今儿下值这么早?”
崔恒点点头,他现在对他们母子很是关注,每天都要例行问问。
今儿孩子总算给了他一个面子,在他说话时,踢了踢母亲的肚子。
感受到手掌下奇异的触感,崔恒呆愣地如同十几岁的愣头青。
“这,这是孩子在踢你?”
姜蓉笑着点头,说起这个,她便将心中疑虑道出:“你有没有觉得我的肚子好似比别人的大?”
“啊?这,好似没有吧?”他日日看着,自然是感受不到什么区别。
“今日我同几位夫人闲聊,她们都问我肚子是否有八个多月了,可是我才怀六七个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