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时不觉得,这两日离开了他爹,她倒是没想他竟这样不舍。
“娘刚刚去看了爹爹了,还给爹爹送了碗长寿面,他会长寿安康,陪咱们昭哥儿长大的。别担忧,好不好?”
“好。”他埋进姜蓉肩侧,眼泪迅晕湿了她的衣领。
姜蓉轻轻拍了拍昭哥儿的背,脑中已在盘算等会要做的事情。
现在她就是崔家的主心骨,她不能倒下。
剩下的十四万贯对崔家的公账而言自然有些捉襟见肘,但对崔恒丰厚的私库来说,算不得什么。
他的现钱,光是每年存在钱庄的利息便近万贯。这些钱全部拿出虽说有些肉疼,但幸好无需卖房卖地,未曾伤及根本。
只是,姜蓉低头看了看昭哥儿柔软的髻,她必须好好为儿子打算了。
时间不多了,最快今晚,最迟就这几日,怕是结果就要下来。
到时候,是杀是剐,或是无罪释放,全凭三皇子一念之差。
玉宁公主,她真的可以说服三皇子吗?
姜蓉拿出新买的鸠车送给昭哥儿,看着眼前通体金黄,雕刻精致的鸠鸟小车,昭哥儿乐不可支。
他将车捧在手心,指着鸟背上的小鸟对姜蓉道:“娘,上面还有只小鸟。”
姜蓉笑眯眯地看着他:“是呀,昭哥儿喜欢吗?这是你爹爹叫娘送给你的。他说前儿失了约,没能陪昭哥儿用晚膳,这是给昭哥儿道歉的礼物,昭哥儿可以原谅爹爹吗?”
昭哥儿小心翼翼地捧着鸠车,乖巧点头。
“来。”姜蓉拉着绳,叫昭哥儿将鸠车放在地面,她将绳子递给昭哥儿,叫他牵着往前面走。
刚走两步,昭哥儿便听到身后传来的清脆叫声,啁啾婉转,彷如鸟儿喳喳鸣唱,他两眼放光,兴奋地与姜蓉分享。
“娘!它会叫。”
姜蓉含笑点头,虽昭哥儿未说什么,但她现,待到晚间,昭哥儿将那小车珍而重之地收进了他最重视的百宝箱中。
翌日,姜蓉带着昭哥儿出门去钱庄办事,却没想,她在这又遇见意料之外的人。
贺任!
他怎么又来了?
今儿明明需要上值,他却并未穿着官袍,还凭空出现在这长正街,姜蓉一时间猜不透他的用意。
她快环顾四周,又拉了拉昭哥儿的手,将他藏在身后。
“你何必这样防着我?”贺任无奈叹气,他弯腰看向昭哥儿,温声问道,“这就是昭哥儿?果真是个乖孩子。”
姜蓉扯了扯唇角,揽住昭哥儿,直问贺任:“你今日见我所为何事?”
“你现在离开崔家,还来得及。你信我”他话语一顿,挥手示意扈从清场,“三皇子不会这样轻易放过崔家,你可知,昭哥儿去当五皇子伴读,这是谁的主意?”
贺任指了指天。
“只是,这天风云变幻,谁知下一秒是晴日还是暴雨,你现在收拾钱财带着孩子离开崔家才是上上之选。”
“贺任,这就是你想与我说的?”
“我是真心实意劝你,现在柏家早已与三皇子同一战线,我的消息自然要比你灵通。”
说罢,他长叹一息,略带怜悯地看了眼昭哥儿。虽他看崔恒不顺眼,但这孩子,第一眼他便觉得面善又可爱,想对他释放心中的善意。
“第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