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除盖聂外,秦作为当世最强国家,王宫里其他高手不在少数,罗网现在也全力保卫着那位秦王,无论怎么看,想要在大殿上堂堂正正完成刺杀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所以才需要荆轲的五步绝杀么。”
骑马来到李牧所在军营,请求军营外守卫将镇岳剑归还给李牧后,直到天色将黑,才有亲卫士卒急忙过来领他进入内营。
“武安君军务繁忙,刚歇下来瞧见陆堂主送来的佩剑,顾不上休息就让我来请堂主过去。”
“并非故意慢怠堂主,还望堂主不要怪罪。”
这名亲卫士卒陆纬在邯单阝城武安君府中见过,也能叫出他的名字。听到亲卫为李牧辩解,陆纬笑呵呵点头:
“军营场所为重地所在,武安君又是一军主帅,陆某自是理解。”
赵军军营比堂主大人在楚国时见到的项氏军营排兵布阵要更加缜密,不过考虑到一边是战时一边是平时,不能直接比较高低。
在一小账门外,李牧远远望见陆纬被领来,隔着几十米远,大步迎了上来:
“陆堂主,我们去空地细聊。”
亲卫远远护在远处,陆纬被李牧引到军营空地的两排武器架前,这位武安君现在开口很耿直:
“陆堂主既然肯来见我,肯定是会答应我的请求了。”
“赵国现在处于暴风雨的前夕,接下来的战争、我亦没有信心获胜。因此先前与那田氏之人见面时,我已让他将农家弟子赶快撤回大泽山。”
“请求农家再为赵国购买粮草之事实为贪婪,因为现如今赵军里已拿不出任何物品能与农家交换。”
“镇岳剑我先前赠与陆堂主,它现在依旧是堂主之物。”
李牧将手上阔剑亲自弯腰系在陆纬腰间吞海剑一旁,眼光中沉稳平静:“我还知道陆堂主一直在有意结交我这个老将,甚至不惜在赵国眼下情况下还愿意为赵军购粮。”
“不知李牧有何等价值能为陆堂主所用、堂主不妨明言。以堂主对赵国恩情,只要是李牧现在能够做到之事,我必为陆堂主办成!”
“武安君可知自己危在旦夕?”
陆纬与李牧对视,对方是精通沙场的百胜老将,事到如今,也确实能坦诚一些。
“陆堂主所指是郭开和王上?”
李牧显然什么都知道,他的回答虽是疑问句,却铿锵有力。
“是。”陆纬用力点头:“秦国一定会贿赂郭开,将军一定会被罢免,赵国一定会亡。”
“我知道,但将在外,只要我不执行王令,坚持击退秦军,赵国不会亡”
“将军是懂兵法的人,心中肯定明白,只要郭开不想让你再打下去,赵军就一定会败。”
“历史上奸臣害国之事,案例不在少数!”
听到这儿,李牧闭上眼睛,走到武器架前,忽然拿起一把长戈打量:“我是赵人赵将,有些路哪怕注定失败,也是我的归途!”
“赵武安君,不该是这样的归途!”
陆纬咣的一声拔出镇岳剑,将之塞到李牧手中:“将军认为秦军如何?”
握着熟悉手感,李牧动作轻微的放回长戈,手掌抚上镇岳剑身:
“对兵家传人而言,秦军整体是七国最强之军,是一支胜利之师!”
“对赵武安君而言,秦军是肆意侵略我赵土的屠夫刽子手!是我这一生最想杀尽的敌人。”
“那关于秦国,将军又如何看待?”
“虎狼之国,纵有可取之处,但严刑峻法之严苛与细微,百姓苦不堪言。”
“只是。”李牧眼神一低:“似乎偏偏这样的国家,才能成为最强之国。”
“不错,但秦国掠夺六国,才能强国富国,若是秦国已无外敌可掠夺,它便会加倍奴役自己的百姓!”
堂主大人大胆的用手抚上面前武安君的肩膀:
“百姓只要能活下去,就会是最安顺的溪水,可要是活不下去,他们就是最沸腾的滚油。”
“将军认为,秦即便尽灭六国之后,它能让百姓成为溪水、还是滚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