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做好选择,乾安帝已经从回忆中走了出来,他低下头,轻轻拉过虞子素的手,放在了自己掌心,目之所及,柔嫩纤细的手指干净白皙,修剪圆润的指甲透出健康的浅粉色,几乎连笔茧都看不见。
十指张开又交握,乾安帝的声音响起,“诵经祈福自有礼佛寺的僧人去做,阿虞这手,用来抄写经书才是明珠弹雀。”
她说过,她不信神佛。
可他同样记得,在她案头上,那方白玉镇尺下厚厚一沓往生经。
虞子素茫然看他,乾安帝却没再多解释,拉她起身道:“阿虞若真想谢朕,不若陪朕做幅画?”
落日西斜,余晖穿过双交四菱花扇窗,落在书案上,将摊开的纸张晕出昏黄的色泽,有风从打开的窗户吹进来,仿佛无形的手在翻动层层堆叠的宣纸。
雕有梅花绶带诗文的镇尺安稳压住纸张一角,避免了它们散落各处的命运,但最上面的几张白纸仍旧被吹得翻折,露出下面仔细描绘的美人春睡图来。
一只手虚虚拂过画中人的脸,将翻卷的纸张恢复成最初的模样。
窗扉被轻轻合拢,有脚步声自身后传来,冬喜转身看见来人,毫不意外地垂见礼,“陛下。”
乾安帝自顾走到书案后,取出那张画,“照顾好你们主子。”
等她送走皇帝,青黛和巧岁才从寝殿里悄悄探出头。
冬喜好笑地看着门帘后两颗小脑袋,压低嗓子道:“你们看着点主子,我先去提晚膳。”
虞子素本以为,灵魂补全之后,她就不那么容易犯困了,结果下午给皇帝当绘画模特,歪在榻上迷迷糊糊没一会儿就失去意识了。
难不成是生物钟没调过来?
一觉醒来,太阳已经落山,皇帝也不在,估计是回宣泰殿了,四下无人,虞子素尝试着联络系统,但听见的全是杂音,滋啦声吵得她头疼。
应该是距离不够,为了脑子找想,虞子素果断放弃。
宣泰殿里,小金龙绕乾安帝飞了一圈,也放弃了,宿主来了之后,它虽然终于可以使用拟态,但只能在皇帝方圆十米内活动,再远就会直接断线,回到系统空间。
一人一统默契地开始等皇帝下一次翻牌子。
但乾安帝似乎又忙起来了,虞子素连着几日都没再看见他,只等到了梁忠义送来的掌事姑姑。
直到三十这天,她才听说西川府又闹洪灾了。
西川母河的河坝年年修,年年垮,已经持续数百年,大大小小的洪灾没断过,不算什么稀奇事,但与前几年的小打小闹不同,这次不仅雨季延长导致浑水泛滥更加厉害,其中还有人祸——地方官员中饱私囊,还试图借着任期结束欺上瞒下,结果被一场特大暴雨击碎了所有美梦。
据说皇帝震怒,朝中已有不少官员因此落马。
今日本该要去寿康宫的,但皇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