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柃,这里——”
西餐厅内部装饰着暖色调的灯光,温馨而浪漫。墙上挂着油画,深色木质餐桌雕刻着精致图案,充满古典韵味。
空气中弥漫淡淡香气,周围人低声交谈,偶尔传来的钢琴声轻柔而悠扬,相互交织在一起,宁静而舒适。
尹煜柃轻轻拉开座椅,不出声响地在靠外侧的位置坐下。
服务员身着整洁制服,微笑着:“您好,这是菜单。”
尹煜柃单手支着头,视线略过座椅朝窗下看,先前在她身边匆匆而过的行人渺小到无法看清。
从前她也是其中一人,如今她却跨入高楼,成为享受服务的一方。
以前她怕是想都不敢想。
“煜柃,看看想吃些什么。”杨舒蓉说。
拿过其中一份菜单,尹煜柃回过神,视线自上而下缓缓扫视。
菜单中英双语,分为开胃品、汤、色拉、主菜四大类。
她其实不太吃得惯这些,不习惯这种场所,刀叉用起来也格外别扭。
于是尹煜柃用中文随口点了两三道。
对面的杨舒蓉阅读菜品,熟练点单,“boordicseafoodup、diterraneanstyeeetshripsaad、foiegras&aaskansnoap>[博古斯海皇塔配鹅肝油松露酱、北欧海鲜浓汤、地中海式甜虾色拉、磨房式煎鹅肝配阿拉斯加雪蟹钳金巴黎……]
杨舒蓉将菜单递还,微笑说:“有需要的过会儿再点,谢谢。”
她又笑着同尹煜柃说:“你都不知道,我们家玺运可爱吃这里的煎鹅肝。”
尹煜柃浅浅笑着,沉默回应。
这么想想,沈逾晟好像真的太乖巧,总不挑挑拣拣,也从不提要来这些地方。
分明和周玺运同龄,同样是家庭条件优越,却因为她,沈逾晟好像太过“接地气”了些。
在这方面,她这个“妈妈”,当的好像不怎么样。
尹煜柃将身上的包取下,转身放至一旁,默默想着,以后该多带他去些高档餐厅吃些好的。
跟着她,他总不能什么世面都见不着,将来要是传出去,怕是会被人笑话。
半小时后,菜品续续上桌。
银质餐具精致,在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杨舒蓉轻轻拿起刀叉,“霖旸过阵子要办十周岁生辰,二哥要我转告一下嫂嫂,到时候还请和逾晟一起参加。”
杨舒蓉动作从容熟练,切割准确而有力,不失温文尔雅。鹅肝被切成均匀的小块后,她放下刀具,换用叉子将一块鹅肝送入口中。
咀嚼过程中,杨舒蓉微微闭上眼睛,品味着牛肉的鲜美和调料的微妙滋味,始终保持着优雅姿态与温和笑容,与周围宁静环境和柔和灯光相得益彰。
生来就是这类人,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模仿过来。
尹煜柃轻轻拿起酒杯,小口品饮,然后说:“嗯。放心,我会带逾晟去的。”
杨舒蓉加了份西冷牛排,左手将餐盘微微向自己拉近,右手持刀,切割眼前的牛排。
“煜柃你也别太在意,二哥平时就是不太会做人。你也知道,霖旸身体不太好,过完十周岁,就要做手术了。一场豪赌,要是失败,那活生生一条人命就没了。二哥最近和孩子多相处相处也是应该的,没空亲自邀请你,你别在意。”
沈霖旸是沈德珩和妻子的孩子,具体情况她不太清楚,只知道似乎肝功能不太好。
她淡淡应声:“嗯。我知道。”
杨舒蓉用餐巾轻轻擦拭嘴角,说话从不拐弯抹角:“煜柃,你心情看着不太好。跟逾晟吵架了?”
尹煜柃右手拿起汤勺,左手轻轻按住汤盘边缘,欲言又止,最后打起太极来:“不完全是。”
杨舒蓉放下餐巾,轻轻拍下尹煜柃的手:“哎呀!咱俩谁跟谁啊,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就直说。跟男孩子吵架这事儿我最懂了,玺运天天跟我斗嘴皮子,你要是吵不过,我教你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