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其实并不陌生,这个年纪能发生的故事不多,多半最有可能的还是和家里产生了什么矛盾,一气之下离家而去。
不过且能分歧到出走快要饿死也不会回家的地步,估计也不是他個小店主过去开导少女一两句就能轻松解决的事情。
想到这,他紧跟着又对自己的想法摇了摇头。
也不一定,仅凭穿着一身校服就下结论断定出只是离家出走还是有些草率了,能整成这鬼样子,可能远不止一般的家庭纠纷。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下女生苍白无血色的面色,洋溢着满脸的无助,视线游移不定地在频繁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像是那些在森林中偶然遇到的迷路小鹿,一副同样不安和迷茫的神态。
一股莫名的念头在幸地城心中涌起,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一样,他觉到少女的精神状态似乎是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肯定是不对劲的,要是对劲的话也不会离家出走了,当然也不是废话,这个不对劲更像是大不对劲,一种状态随时会出问题的不对劲,甚至还可能远远超出了不对劲的范畴。
以至于他觉得少女可能经历了某种重大的个人危机或威胁。
他摸了摸额头,内心有些无从是好。
如果实在不行,就真的只能联系警方协助了,现代社会中寻求救助的最有效最有用的途径就是找官方。
他一个小小店主可处理不了这些问题,尽管对方不愿意也由不得这样做了。
他可不想一大早上在家还没睡醒,门口就传来警察敲门询问的声音。
‘那个,是602户的幸地先生么,我们想问一下,昨晚在樱羽附近公园的湖边发现了一具疑似自杀的年轻女尸,可以请你……’
或者是脑子一热,亚撒西障碍症发作,什么好心收留未成年女高在家里过夜,然后一起床就发现少女家属和警察就在门口站着。
‘你这种社会败类,渣滓!这几天到底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罪名是涉嫌诱拐未成年。
关店,捡到女高中生,然后喜提七年以下惩役。
这可不看当事人的收留动机是好是坏,没有得到监护人同意的情况下,女高中生就算是跪下替你说话,其说辞也并不具法律效益,基本上是根据监护人的意愿来判定。
思考片刻,他还是决定采取一下温和的措施先,眼前的女高中生显然处于一种精神脆弱的状态,过于着急或强迫可能会引起更多的麻烦。
还是得过去问问这位到底是什么个困境情况才好应对。
他回去吧台拿了一杯温热的茶水,将平常死气沉沉的表情整理出一副亚撒西的笑脸模样,准备过去先平常交谈一下。
如果问出的情况很严重,什么黑恶势力追杀、神经病发作,又或者是因为一些小事离家出走纯粹是作死等等。
那就只能摸起自己的报警电话说一声抱歉了,陌生的女高中生。
将茶杯放上托盘显得有仪式感一些,再绕一大圈脚步越过吧台座位上还在拉扯的两人。
不远处的校服少女似乎察觉到了幸地城在朝着这里走过来,微微皱起眉梢,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警惕和疑惑,低着头脸色显得有些犹豫和不确定。
这么戒备?
幸地城心中一愣,意识到自己这样盯着确实显得过于直接了,他当即撇开目光,脸色摆出一副自己是亚撒西的轻微一笑。
只是下一秒,还没等他嘴角勾起来,女高中生扒拉最后剩下的两口面包,突然就站起身,动作迅速而果断,把手机塞进口袋,然后飞快地跑出门外。
模糊的身影只留下一道不大的清脆声音:“谢谢店长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