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路把小儿子送到了玄关,说“下个月除夕,我要为你举办个宴会,跟外界宣布一下你归家的信息。”
陆鸾没多大反应,不反对也不高兴。
每年的除夕正是每年江市雪最大的时候。
以前从来没怎么好好过年,小时候在幺姨店里吃碗面,长大了和王井龙他们一起吃顿火锅,饺子都懒得包。
他不太有团员的概念,也没多大的新年愿望。
谢云在报纸头版头条见陆鸾那张脸是已经隔了几日后的事。
当时她闲着没事干又跑去夜色找路遥――主要是自从把陆鸾气走之后现在有空搭理她的孤家寡人只剩下路遥,坐在夜色的卡座上,人家都在蹦迪,谢小姐开着脑袋顶上那盏基本不会有人开的灯,认认真真在江市晚报。
报纸上的陆小阿弟身上穿着校服,双手塞在口袋里从学校里走出来,高大挺拔,身材很好人也很酷的样子。
几十年的江市豪门风云有了落幕,船王之子隐居李子巷十余年,摇身一变成为富家公子哥。
一下子,陆家的正牌小公子成为了江市万千少女的梦。
谢云翻了翻报纸,跳过了文章里对陆小少爷的夸张赞美,扫过一眼只见这样一段话――
陆坤表示,往事已矣休要提,只知本该锦衣玉食的小儿子在李子巷生活许多年,却并非完全没有收获。如今,陆鸾已经成为李子巷的一员,比他们指陆坤等人这些坐在高处的企业家更明白社会底层人们的生活艰辛与困难之处,这是光靠短暂几日甚至数月的民间调查不能调查出来的宝贵经验。
陆坤说“把李子巷改造项目交给他指陆鸾,即是我这个父亲赠予他的成人礼,也是因为这份工程对他来说意义非凡,李子巷是养育我儿子长大成人的摇篮,他比任何人都了解那个地方的没一方土地与民生需求。”
一段采访讲得感天动地,一个良心资本者的形象就这样成。
媒体确实哑口无言,没人敢在说什么“资本家不懂底层人民的苦”你啊,人家陆坤为了和底层人民站在一起豁出去儿子都扔贫民窟养了,谁还敢说他诚意不到呢
谢云拍下报纸,弯腰拿起面前的酒杯,混着冰块的威士忌在杯中摇晃碰撞,被女人一饮而尽。
寒假到了,除了她这等吃饱了撑着的人要来夜店读报,也有不少学生来放松玩乐。
她仰头喝酒时,正巧有两个穿短裙的妹妹从她面前飘过。
“你今天的朋友圈了吗隔壁学校的陆鸾居然上报纸了,头版头条的彩面,没想到他居然是船王的儿子”
“到啦,我妹的初中同桌就在他们学校读高一,那个妹妹发了个九宫格,还有平时陆鸾的生活照,比报纸好多啦”
“什么什么,还有生活照”
“人家同一个学校要什么没有啊”
“快发我下――”
谢云抬头,发现是两个长得挺好的小姑娘,可能不是重点高中的,头发有烫染,化了妆,青春无敌。
她们拿着手机分享着陆鸾的照片,大呼小叫争论陆鸾皮肤这么白到底是不是修图曝光过度那副十分具有活力的模样,更加映衬得点新闻还要靠传统纸媒的她像个老太婆。
这报纸还是她走了几家店才买到的,上面并没有陆鸾的生活照。
谢大小姐心情有些郁闷,折了报纸垫在屁股下面,这时候路遥来了,又从她屁股下面把报纸扯出来,抖开了,“啧啧”两声。
特别想让陆小阿弟把这几年从她这讹走的钱连本带利吐出来资本家装乞丐骗老百姓血汗钱,这像话
她摇摇头,心想不像话。
这动作被旁边人瞧见,此时谢云正处于敏感的微妙心理,于是十分抗拒地说“嘲笑的话少说两句。”
路遥摆摆手“没事,我知道你根本不在意陆鸾到底有钱还是没钱。”
谢云“嗯”了声,舒坦了一点。
旁边的人继续道“我就想问问你,到陆鸾在这种官方媒体纸媒记者随手照的无修生图里也帅得惨绝人寰,你后悔不后悔”
谢云心想这朋友不能要了,朋友是带给人快乐的,而不是来添堵的。
“我怎么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