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现在应该已经在镜厅了,来您也很喜欢这位天才的音乐家。”
维多卢卡付了一句,以为法国王太子是对“少找情妇”的话题有些抵触,忙进行找补:“哦,对了,我和陛下已经商量过,至少会为克莱门蒂妮准备100万弗罗林的嫁妆。
“她是我们最珍的女儿,我们希望她能在巴黎生活得幸福……”
1弗罗林大约相当于2。5里弗,这绝对算是一笔非常丰厚的嫁妆了。
而约瑟夫听她连嫁妆都聊开了,顿时满头黑线,心中长叹:我滴个二舅妈啊,克莱门蒂妮可是我亲表妹!您自己娘家也是姓波旁的【注1】,这属于是近亲中的近亲了。我这要是真娶了您女儿,后代怕不得个个都得先天痴呆畸形……
“其实,我觉得维也纳比巴黎要好,冬暖夏凉,充满艺术气息。”约瑟夫都不知道该怎么岔开话题了,正好眼角瞥见窗外一处泉水涌出的地方,忙惊呼道,“哦,那个就是令马蒂亚斯陛下心仪的清泉了吧?”
马蒂亚斯是17世纪的一位神罗皇帝。他当年遇到一眼甘甜的清泉,感到非常喜欢,便在此建了一座猎宫,也就是美泉宫的前身。
维多卢卡暗自蹙眉,察觉到法国王太子似乎不太愿意谈及他和克莱门蒂妮的婚事。
“那不是美丽泉,亲的,它在皇家花园里。”
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微笑道:“我们都是血统最为高贵,也最为亲近的一家人,如果您对克莱门蒂妮是有什么不满意的……”
“咳咳咳——”约瑟夫心说我不满意的地方就在于我们是“一家人”啊!您今天这是非要把婚事定死了才行吗?
他佯装弯腰剧烈咳嗽,对埃芒招手示意:“这该死的肺炎,咳咳,请帮我拿些药来。”
后者怔了怔,殿下的肺炎不是很久都没发作过了吗?但他反应也是极快,上前扶住约瑟夫,并在后者的眼神示意下,拨开人群,朝休息室走去。
维多卢卡着约瑟夫的背影,脸上浮现出困惑之色。
之后的几天里,约瑟夫除了去跟利奥波德二世以及奥地利官员商讨贸易协议的事情,其他时候都以肺炎为借口,推掉了所有宴会、应酬,尽一切可能避开克莱门蒂妮的母亲维多卢卡。
待“法奥-德意志贸易协议”的框架大致谈妥之后,他便立刻向约瑟夫二世告辞,逃也似地返回了巴黎。
维多卢卡随着仪仗队将约瑟夫送至维也纳西南数里外,也没能跟他再聊上几句——法国王太子的肺炎似乎很严重,一说话就剧烈咳嗽。
她回忆着这几天让人打听到的约瑟夫的感情情况,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法国王太子身边只有一个比他大三岁多,出身低微,喜欢穿男装的女医生,除此之外便几乎没有什么女人了。为何他要回避和克莱门蒂妮的婚事呢?
要知道,利奥波德二世已经铁定要加冕成为神罗皇帝,女儿的身份绝对配得上他啊。
她转头向自己的丈夫,低声道:“亲的,王太子殿下和您说起过关于订婚的事情吗?”
利奥波德二世回忆了一下,摇头道:“贸易协议非常重要,我们通常都是在讨论这方面的问题,偶尔也会聊到打猎或是造船之类的,但很少涉及儿女情长。”
维多卢卡再次皱眉,突然拉住了利奥波德二世,表情严肃道:“您务必得和您的妹妹认真谈谈克莱门蒂妮的婚事了。最好能以国的形式,将他们的婚期定下来。”
……
1789年5月2日。
1万7千多名奥地利士兵和3千名巴伐利亚士兵离开奥地利西部的飞地卢森堡,沿着和法国的边境线,向数十公里外的南尼德兰边陲城市列日进发。
队伍前方的马车里,一名两鬓斑白,但眼中透着沉稳干练之色的将军向车窗外,随口问马车旁的军官:“海顿中校,距离列日还有多远?”
后者忙拿出地图查一番,转头道:“将军,还有不到3里。如果正常行军的话,明天下午就能抵达。”
他说的里是指奥里,大约折合20公里的样子。
马车里的老者这是奥地利军总指挥官维尔姆泽将军。他点了点头,又问道:“穆齐尔军团那边有消息送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