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不是胆小怕事、贪生怕死之人。”时克然有点气恼他这榆木脑袋。
在边关保家卫国、骁勇善战的那个周将军,都去哪儿了。
“我连妹妹都能给你,自是信得过你的人品。还怕被你牵连吗。”
“不是。若将军府倒台,相府虽独木难支,可好在几十年后,有希望为我们翻案。若你们也没了,只会亲者痛仇者快,以后连能去祭奠我们的人,也没了。”周文泰很想叮嘱大哥,帮自己照顾好筝筝。
只是喉头沙哑的厉害,悲不成声,还是没多此一举。
他们都是一家人,且时兄有责任有担当,想必不用嘱咐。
“你说得也是,若我们逞意气之争,与将军府风雨同舟,以后更没人去捞周家了。我需得保全好相府,再找机会,搬倒奸佞,再解周家的身陷囹圄。”时克然自觉时辰不早,不能再磨蹭下去。
可这一走,只怕与他天人永隔,遂是又问了句:
“真不反,也不逃?其实你可以去匈奴,联合草原部落起兵。你虽杀了他们数万人,可他昔年也杀了咱们数万人。且我听闻,匈奴大单于是个明事理的,不计较私人恩怨,只想招贤纳士。不像义渠、大驼、西豲那般眼皮子浅,若你能为他所用,他会求之不得。”
周文泰只勉强笑着摇了摇头,时克然便知大势已去。
“我妹妹那里,也不用我澄清?唉,随你吧。但那胡姬女子去哪儿找?你被下狱,却不见那胡姬。我妹妹能信?她又不傻。”
“随便找一个吧。只要她恨我,愿意与我划清界限就好。”他万般不忍骗她,却是不得不如此。
时克然不知恨一个人,是不是比喜欢的滋味更好受。
妹夫担忧小妹妹,他难道就不心疼么。
终是什么都没说,此地不宜久留,迅离开了去。
御史给足了这位战功赫赫的老将军的面子,不到行刑那一刻,谁知周家会不会绝地翻盘。
现在逼得太紧,恐将来时来运转,自己成了他们报复泄愤的对象。
一直到周文泰主动启程,才随他一块动身。
返还咸阳城后,没机会面圣,便被直接拉到了鞫狱。
司寇由王族内戚担任,对他少了许多客气。
开口便是:“少将军,说说吧,你是如何与戎狄勾结,企图戕害王上的。”
“大司寇,我家世代忠良,才使我会坐在这里,听你说话。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有什么判决,就直接下吧。至于这等无稽之谈,我不会多说一言。若您真有多年断案经历,我私通戎狄,还会坐在这里,看你傲下吗。”周文泰说。
“谁说与番邦勾结,能逍遥法外?事情败露,自是难逃牢狱之灾。”司寇说话时,眼高于顶,十分不屑于瞧这阶下囚一眼。
“我劝你还是老实点,不为你自己考虑,也得为你家人着想。若真用刑,就别怪咱们多年的交情。”
这话,周文泰原本听时克然也说过,可同样的话,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