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轻贱她的时候,她都会睚眦必报。
没人轻贱她的时候,更不该自轻自贱。
周文泰被她戳到伤疤上,低下头,只剩羞惭和无颜面对她。
那些自己走过的苦楚,他不想提起让她知晓。
只想如何让她满意:“筝筝,你要我怎么做,你要我退兵吗?”
“你就知道我不会开这个口,才这么说吧?你多狡猾。你也别说谋权篡位是为着我,我嫌恶心。”
宫宴上,她被羞辱,是第一次,她还替他找借口。
这回军营是第二次,她不再帮着周哥哥一起,自己骗自己了。
“筝筝,你要我退吗?你要我退,我就退。要不你试试?我说到做到!”他不单说,还卸下剑,搁在桌上。
有随从掀开帘子进来,送了才煮好的新鲜牛乳。
周文泰给她倒了一杯,才后知后觉:“你吃饭了吗?饿不饿?”
时玥筝没心情跟他拉家常,只说:“周将军,我们来做个交易。”
周文泰一怔,痛苦又席卷而来,卑微祈求:
“筝筝,你别这么叫我,求你了。”
他甚至不敢问一句‘你注定要跟我生分了吗’,因为怕她从口中听到肯定的答复。
“你要我做什么,你只需要告诉我。”
“是啊。你的确该珍惜,我还有用到你的地方。”因为转身后,她便再不需要他了,也不会再看他一眼。
哪怕施舍的一眼,也没有。
“感情,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何况,我们从来没有过。不如谈谈利益,联盟才能更牢固。我负责保护晋儿的安全,我要你给我自由。”
周文泰舍不得她因此受委屈,可更舍不得儿子。
没说出拒绝的话,注定要让她受这个委屈了,只想着以后再哄吧。
她一向最是好哄。
却不懂她后半句话何意。
“我被权力压在头上,作威作福受够了。所以以后,我想自由自在的,不受束缚。”时玥筝道。
周文泰明白了:“我怎会用权势压人?纵然是希望你陪我一块用餐,也是求你,而不是强迫于你。”
他若不懂疼惜她,就先将自己杀了。
“那么,我们达成协议。这里没有酒,就以牛乳代酒。”时玥筝将面前那盏牛乳一饮而尽。
目光渐渐恢复清明与冷意。
起身,已是准备离开了。
周文泰慌忙追了过去,挡在帐前。
才意识到自己刚答应,不强迫她,立即让开,又不舍与她分开。
为何每次重逢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难不成是以前她给的甜太多,掏空了蜜罐子,他暴殄天物,现在她便不给了。将给他的那些糖,尽数收了回去。
可他已经习惯了她的贪嗔痴,如何接受,如何习惯。
“筝筝,你这次过来,是江敞让你代话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