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筝,我母亲大抵今晚就到,你去帮我看看太后寝宫打点的怎么样了。她在流放之地受了许多年苦,我想让她待得舒坦些。”
“现在就去吗?”时玥筝自然愿意。
不是为了让他安心,而是因为那是跟她母亲无异的叔母。
周文泰“嗯”了一声,见她离开后,才让御医回话。
“君上,夫人身体不太大。体虚、亏空大,系常年奔波劳碌、心火旺生、忧思过重导致。”御医斟酌着措辞,小心回禀道:
“尤其……尤其在月信时行房事,更是落下了妇人的毛病。君上还需慎重,尽量不要在女子来葵水时宠幸。不然,会加重行房痛楚。”
“月事时,临幸……”周文泰寒了一双眸子,周身散冷意。
心疼的几乎在滴血,快将后槽牙咬碎了。
“可还有隐瞒?”
御医冒死进言,便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听君上这样问,立即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微臣不敢,微臣罪该万死啊!”
“你先下去吧。”周文泰没为难御医,只是很快将大内唤到跟前。
看似无意地问起:“江氏现在如何了?”
大内一头雾水,回话道:“君上宅心仁厚,恩赏江氏,江氏族人在江府过得很好,安稳度日,感念君恩。”
“你又不是江氏族人,你怎么知道他们感念君恩?”周文泰陡然文。
殿内殿外立即哗啦跪了一片,各个噤若寒蝉。
“奴才不敢,奴才一介阉人,不敢高攀江氏侯门。”
“是他们不敢高攀你才对。”周文泰负手而立,握了握带伤口的拳头,这点痛让他冷静。
不去一道圣旨,将江氏全杀了。
只声音冷冷道:“他们很好,寡人就不好。”
静默一瞬,大内立即心领神会:“是。老奴明白。”
“带上寡人的亲兵。”周文泰吩咐道。
大内明白,君上是要动他们了。
不管是敲打还是泄私愤,多带些甲士,总归安稳些,可防兵变。
江氏小侯爷被抓的消息,传到侯府,江氏族人震动。
一群人齐聚江宅,以江家叔伯江远为的长辈,居于上座,旁边是他的宠妾时瑜琼。
自从夫人过世,府上大小事宜,便皆由这位妾氏打点。
“老叔,您赶快拿个主意吧。贤侄打从出生起,就没受过这种罪。如今被下了狱,不是要他的命吗?”人群里,有族人站出来,催逼道:
“老覃王留下来的子嗣不多,先太子一脉断了,先王一脉断了,若是老覃王血脉相连的手足的孙子也死了,那真是天要亡我江家啊。”
“是啊!咱们不能再坐以待毙,君上一看就是要拿我们开刀。今日拿了贤侄,下次就是我们。我们若是没有动作,君王下一步就不是试探,而是直接将咱们一窝端了。”又一族人开口,向主心骨施压:
“唇亡齿寒!大家不要觉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说咱们要的多吗?不敢歌舞升平,日夜谨小慎微。可就算咱们夹着尾巴做人,君上也容不下我们了。”
女人们只有哭,江远愁眉不展,终是叹息了一声: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睡?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君上要动咱们,咱们也只能受之。我做不好这个族长,谁有更好的法子,我愿意退位让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