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气,再富丽堂皇的宫殿,只是一具空壳。
周文泰出了门,沿着熟悉的长街走了走,再不必颠沛流离了,却恍然觉得头重脚轻。
人流皆朝江府涌入,不知等着看什么热闹。
周文泰没随人潮拥挤,却也没离去,只看着从江府缓缓驶出一辆马车,通体玄色,大而厚重,未着一点雕饰,依旧难掩古朴庄重。
人群中,有人指指点点:“这是仲公子夫人的马车,看起来真素净啊,八成是还在为先王守孝。”
“先王都已出了孝期,何来再守孝?不过这位时小姐孝顺,倒是贤名在外。昔日先太后过世时,就自请去守灵。”
“什么时小姐,现在已经是咱们大覃国后了!要不是府上大小事宜需要打点,早进宫了,不会留在民间这么久。”
听见“国后”二字,方才还抻着脖子、翘以盼的人群,立即涌起了一阵骚乱,纷纷往里挤,想一窥凤颜。
“都说这位新国后长的惊为天人,瞧她一眼,一丈之外都会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不知是不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啊!国后本就是相府嫡女,你若是权贵,你会娶一个钟无艳夫人吗?你娶个绝代佳人,生下来的女儿自然也好看。美人生美人,丑人生丑人,少有偏颇的。”
“你们都错了,并非这位国后给先王守孝,而是她生来就不喜奢靡华贵,唯爱专研医书,从前还酷爱兵法。”
几个布衣争相阐述对国后的了解,仿佛凭此、就能跻身于达官贵人之列。
一经传开,立即引来周遭人嘲弄:“你怎么知道?你吹嘘的吧!”
“如何是吹嘘?小爷我常往城中的胭脂水粉铺子里走,若国后喜爱,每回新上货,能送到我们手里吗?自然得可着她先挑。就是她不喜欢,所以华服珠宝,才能随着我们及时赏玩。”纨绔子论证完,又举例道:
“你们莫非不知,国后从前还是时小姐时,常女扮男装去稷下学社,听先贤讲学。有关兵法,还写过一篇策论,周老将军还夸过呢,从前的当场太子太傅,也赞不绝口。”
“我不信女人能写策论,周将军和太傅夸,还不是因着她相府嫡女的身份。”有人不服气。
立即引来附和:“是啊。我还听人说,那篇策略是人代笔的。周家少将军写成的实战实况,署名时小姐,就是为着哄她玩的。”
“家国大事岂能儿戏?难怪戎狄一直不老实。咱们只想着醉生梦死,不像草原百姓,马下能耕田,翻身上马就能打仗。”有百姓义愤填膺道。
“不过周将军写成的策略,再署时小姐名,图什么啊。相府嫡女,求娶的人,几乎将门槛都踏破了。还需要散播好名声吗?”有人不解道。
“你是城中刚来的新贵吧?周时两家本就是世交,互相逗着玩,也是情有可原。保不齐周将军,就是为了哄时小姐高兴呢?”这等私密轶事才说一句,便立即住了嘴。
妄议两句国后,在新王登基,大赦天下的日子,没人会计较。
可若真去触新王的霉头,只怕离死不远了。君王连手握重兵的将军府都敢动,何况是这些普通百姓。
眼前马车辘辘而过,一路皆有宫中佩剑侍卫相随,不断呵退路人,开着道。
时玥筝被他们的吼声吵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