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内,在外呼出的一团白气,才算消散许多。
她一路骑马过来,竟未感觉到多冷。
到了屋子,提起来的那口气松懈下来,才感觉到浑身冻得僵硬,手脚也是冰凉。
屋内炉火点得旺,她先走到窗前,看他又重新束了。
直挺挺地躺在那儿,紧锁眉头,被子半截跌下床来。
随即替他掖了掖被角,宠溺笑笑,心下暗道:‘不知何时有了这爱踢被子的毛病。’
时玥筝起身,想去炉边烤烤火,不知是不是脚步声惊醒了他。
周文泰清醒过来,可依旧看不见眼前景象,又是白茫茫一片,若水雾似流光。
清醒后,也没起来,依旧躺在那儿,在绝望与沉沦中左右徘徊。
时玥筝背对着他,不知身后人已醒,伸出手,朝向炉火屈了屈指。
直到听见身后一阵悉悉索索声响,是周文泰起身,够向床边的水杯。
虞灼推了门进来,看见嫂嫂似乎还有些冷,应了一声:
“周大哥不喜欢炉火太旺,他说会让人丧失斗志。你若是冷,我叫小厮再填些柴火。”
“虞灼,你在跟谁说话。”周文泰才碰到那杯子,手指一抖,径直跌翻在地。
他已经努力在适应黑暗了,可这样的废物状况,每时都在生。
时玥筝已收回了手,看着床上撑起身子的男人,朝虞灼“嘘”了一声,随后才朝他走过去。
虞灼以为他口渴,已经添了新茶进去。
见嫂嫂在这,二人许久不见,自是想留他们二人独处。
不放心小厮,总归不会不放心嫂嫂。
虞灼出门去取草药,周文泰听见她脚步声离去,不由得无名火:
“我跟你说话,你聋了么?现在我的话,你也不听了。你也以为我是个废人了。”
时玥筝从未见过他这样,在逆境,更不能自暴自弃。
可又如何舍得去苛责他,周哥哥含着金钥匙出生,初次出征都是屡战屡胜,攻无不克。天之骄子,也是天命所归。
头一回遭遇挫折,就是致命的打击。一蹶不振,也是情有可原。
“虞灼的兄长不在了,只剩她一个,你若待她也不好,她该多无助。她虽求助于你,可她毕竟不是你的丫鬟,别对她吆五喝六。”
“凶也只能对你一个人凶是吧。”周文泰方才嗅到她身上的香气时,就已有几分猜测,是她过来了。
可她将自己撇下太久,实在不敢认。
怕扑了一场空,又是梦境。醒来,是无尽的失望。
小丫头听见嫂嫂为自己说话了,她没那么矫情,可还是感激于嫂嫂的庇护。
将草药放下,便匆匆又退了出去。
时玥筝端起草药,还有几分烫,送到唇边吹了吹,才送到他嘴边。
“是,你对我凶,我不会难过。只要是你给的,我都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