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回来?不就是这时?”时玥筝骑上马,一勒缰绳,口中道:
“我又不是奴隶,还用事事看管?父亲忙于国事,夙兴夜寐、衣不解带,何必拿这等小事去惹他烦忧?”
“这……”小厮的确知晓这位二小姐,体恤吓人,从不蛮横任性,更没闯过祸,很是让老爷和夫人放心。
可眼下夫人特意嘱咐过,若幺儿回来,立即秉明。
眼下不敢耽搁,瞧见小姐马背上飒爽身影消失后,连忙一路小跑,去到老夫人房里禀报。
老夫人原本跟下人一起,亲自勘察小院和仓房,听见小厮来报,心底暗道不好。
知女莫若母,尤其又是她亲自抚养长大的孩儿。有时候小姑娘皱下眉头,她都知道小姑娘在想什么。
眼下这样急吼吼地离宫,一瞧就是去找那个苦命的郎君了。
忙是传话下去:“来人,快去,把她给我带回来。”
又觑了一眼这个不成器的小厮:“怎不将她拦下来?”
老夫人略略惆怅,自己已过中年,就得了这么一个孩儿。老爷怜她生育之苦,不忍心她连续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即便传宗接代、也由着那帮妾氏代劳。
而她未被次次闯鬼门关般的生育、耗损身体,单是执掌中馈,就愈觉得精力不济。
也许是相府太大了,这个家不好当啊。
“现在我说的话,你们也不听了。看来我得早早放权给老大媳妇儿,那是个能干的,我也能养养精神。”
“老夫人,小的们哪儿敢啊。小的们敬重您、爱戴您,一直为有这等心善大方的主子、而觉得幸运。试问,整个咸阳城内,谁不羡慕咱们相府的长工。”小厮连忙拱手行礼,顺便将头埋得更低。
“只二小姐一向乖巧温顺,头一遭见她这般急言令色。仿佛小的们若拦,她就能将我等大卸八块。就算借小的们十个胆子,小的们也不敢摸老虎的屁股啊。”
“这次,若见了她,马上把她给我带回来。若再有差错,我绝不轻饶!你们惹恼了小姐,顶多挨两鞭子。若你们办事不力,我直接将你们都赶出去。”老夫人叹了口气,才抚了抚额。
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就算以前都尊重她自己的意愿,这回独断专行一回,又有何妨?她跟自己闹闹脾气,总不会真生分了。
“此事事关重大,进宫,去秉明老爷。”
“这……可君上龙体欠安,相爷忙于国事,老夫人嘱咐过,不可打搅相爷的。”小厮略略迟疑片刻。
立即遭了老夫人呵斥:“相府你当家,还是我说了算?真是叫你们这帮小猢狲反了天了。”
老夫人料定的无异,这傻孩子准是跑到外面军营去了。
如今朝堂暗流涌动,牵一而动全身,此事已从儿女婚事、变成了党争国事。
她不能让女儿陷进去,白白赔上了女儿。
小厮这回再不敢耽搁,早急匆匆地跑出去操办。
老夫人见小厮退下,才将侍女唤到跟前:“去请大房,是时候同她交代主持中馈了。再让管家带着账本一并过来,交接。”
侍女“喏”了一声,不忘小声提醒道:“老夫人,大夫人还年轻。何况——大爷不是您所出,只恐跟咱们不是一条心。”
老爷和夫人倒是无妨,毕竟是长辈。只小姐才被退了亲,只怕掌家权交出去,大房苛待小姐。
老夫人并非没有这样的顾虑,但只要她在一天,想必其他几房没这个胆量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