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技术领队到安全小组再到班组工人,没一个发声。
负责人面露无奈,转头对徐恕说“徐工,你是实验室负责人,要么你再给大家讲讲你们的工作结果”
“小徐总,你讲得就算再好,我们也听不懂啊”
下面一个工人喊道,“六七百米的山体腹地,不是开玩笑的,谁知道那些什么专家搞出来的方案靠不靠谱都已经塌过一次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是来挣钱的没错,但给再多的钱,我们也不能卖命是不是”
其余人也纷纷附和,工人摘下帽子,现场乱哄哄的。
徐恕等工人们安静了下来,说“我就一句话,我带你们进洞到塌方区,你们跟我后头,不搞完我不出来。”
“要砸,第一个砸我”
他语气平淡,好像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但是随着他话音落下,刚才还吵闹着的人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几百人的现场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眼睛都着他,很快,下面又骚动了起来,大家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脸上露出不相信的表情。
“不信”
徐恕一笑,扣上帽子,转向负责人。
“老李,叫你班组成员全准备好,跟我进去”
负责人面露为难之色,忙上去想劝阻,徐恕已经迈步朝洞口走去。
负责人赶紧又跑向着这一幕的丁总和梁总,低声说“丁总梁总,徐工还是不要进去吧,万一”
梁总望着徐恕的背影,和丁总低声说了一句,也走了过去,大声说“我是总工,我认可实验室和团队合作的结果。你们不用怕,我也和你们一起进”
“走小徐总和梁总都进,我们怕什么都停了一个多月了,也要吃饭的”
大家的表情全都放松了下来,有人又喊了起来,周围应声一片。
徐恕这样一个简单的表态,对现场所有的施工人员来说,足以胜过洒洒万言的激励和高高在上的科学解释。
箫站在人群之后,这一刻心中的紧张激动,无以言表。
她相信他,会做这样的决定,对团队的实验过程和结果一定是充满了信心。
但是即便如此,毫无疑问这也是需要莫大的担当和勇气。
况且这本不在他的职责范畴之内。
只有山一样的男人,才能让人完全地交托和信任。
也不知怎的,这个时候,箫忽然就想起了自己从前在爸爸工作日记里到的一句话。
她眼眸一眨不眨地着前方那道正往洞口去的背影,差一点就冲过去想叫他,又顾忌周围那么多人,正难受着,忽然见他停步转头了过来,目光很快就在人群里找到了她。
两人四目相对。
他起先仿佛一怔,随即就朝她笑了,拂了拂手。她知道他是叫自己放心离去。随后他转身走了进去。
排险安排一百多人,三班倒的连续作业,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的晚上。
很巧,第二天恰好是五一劳动节,工地的大门口拉了庆祝横幅,除了这里,所有的施工现场都放假一天,晚上有聚餐,还有支部组织的文艺活动,白天大家则纷纷涌向县城。
整个项目地都沉浸在节日的放松气氛里,只有这边的隧道工地依然日以继夜地紧张施工。
照预期,到晚上十点前,应该就能全部完工了。
去年曾来这里指导过征迁扶贫工作的姚记这两天下到集团分部参加五一庆祝活动,得知消息,立刻调整行程,下午绕远路赶来这里,晚上在文艺活动现场讲了几句,就和丁总还有项目部的另些领导一起来到隧道外,等着施工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