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挽涟看了她一眼,与孟启珩相视一笑。
孟玉枝思索片刻,立刻便明白过来:“已经来不及了……兖州的流民此刻怕是已经在逃荒的路上,等到他们入京之后,圣上定然大怒,问罪尚书……”
“说到此处,我如今也该入宫面圣了。”孟启珩敛衿站起身来,“如今在圣上面前,我还是那个忧心兖州灾情的巡抚。”
“哥哥这一路上风尘仆仆,可要换一身衣服?”孟挽涟劝道。
孟启珩微微一笑:“如今在圣上面前,我就是那个急到没时间考虑更换着装急着禀报兖州灾情的好官呐!”
“那妹妹就预祝哥哥早日夺得尚书之位。”孟挽涟笑了笑。
孟启珩轻轻扶住她的手,“李家的那个丫头……”
“她啊。”孟挽涟按住孟启珩的衣袖,“哥哥无须担心。我们阿锦受的苦楚,我势必有一天要朝她加倍讨回来。”
窗外从兖州之地弥漫而来的雨水绵绵不绝,吉光动手阖上挡雨的竹帘,看见魏迟沉着一张脸按下手中的信鸽,她缓步上前:“眼下确定了,可以安心了?”
魏迟“啪”地将鸽子抛出窗外,凛然道:“兖州府被大水所淹,地方官员呈递的奏折根本送不到京师便被孟启珩的人压下。我原本以为孟启珩是不站队的良臣,我甚至还喊他叫舅舅,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丧尽天良的玩意。”
吉光了然:“这朝廷原本就不是一片清明,孟启珩之流只不过是洪流中一粒小小泥沙。你越能早日反应过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没那么大本事肃清朝局。那么,就借旁人之力让孟家的计划彻底落空罢。”
深夜,平南公府寂静地几乎能听见松针落地的声音。
朝云站在廊下,好奇地盯着房中跃动的烛火,嘀咕道:“小姐和大公子这么早就睡了?”
佩云抱着一摞衣服恰巧经过,笑着调侃她:“你这小丫头,还学会听墙根了?”
朝云忿忿道:“不是啊,我只是觉得奇怪的很,往日这个时间屋里常有说话声,今日小姐和大公子怎么歇得这么早。”
佩云看了她一会,噗嗤一声笑出声:“小姐和大公子不说话,你说能做什么?”
朝云愣了一下,羞红了脸跑出去打她:“你也不怕害臊!”
她们不知道的是,这屋子里的两人早就已经翻窗离开了平南公府,乔装打扮来到了流天澈地外。
与高门的寂静不同,此时的鼓楼街如今正灯火通明,行人络绎不绝。
魏迟穿着一身暗紫银纹的衣衫,腰间缠了不少香囊玉佩,看上去十足是一位寻香觅佳人的恩客。
他别扭地拽了拽腰上的挂饰:“早知道是来流天澈地,我叫纪临陪我便是。”
“你们若是来了,怕是连裘三爷的一片衣角都捉不到。”
吉光戴着面纱,仰头看了看那四个金色大字的招牌,脑中不由地想起流天澈地那位极难露面的“裘三爷”。
她前世里为了给谢宥齐疏通江湖上的人脉,不惜以千金之躯三顾茅庐,最终才见到裘三爷一眼。
而往后二人的交集当中,她深觉此人心机叵测,每一言都布满陷阱,一切只凭利益为先,她走得谨小慎微。
本以为面对这样的人,永远也不可能得到他真心实意的帮助。
可就在太尉府满门被斩时,她在东宫紫金门外叩到昏迷,却是裘三爷出手,出手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