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拗不过,只能去见个面,又怕唐昊生气,小声请示“我去见一见我肯定说清楚我有男朋友的,我男朋友又高又帅,我不会考虑别人的。”她信誓旦旦地保证。
唐昊自然不会无理到让她忤逆长辈,可到底听到这个,觉得胸闷异常,万一相亲对象长得很好呢以她颜控的程度,说不定当场就叛变了。
但唐昊不说,故作淡定地说“那你去呗”
夏至他不高兴,踮脚亲了下他的脸,“你等我啊我很快就回去。”
唐昊被她亲的方寸大乱,以至于忘了要说什么。
秦杨派了人去接,唐昊跟着人走了,夏至上了姑姑的助理开过来的车,两个人分道扬镳。
唐昊一路在表,然后手机,等着某人的回应。
母亲突然打来电话,才把他从一种微妙恍惚的状态中扯回来。
“昊昊,最近很忙吗”母亲的声音似乎更虚弱了些。
但是唐昊没有问她的病情,依旧还是“还好,不忙,最近吃得好吗”
“好,好啊挺好的。”母亲和他说话总是笑着,不知道是真的开心,还是为了不让他担心。
“对了,忘记跟你说,我交了女朋友。比我小很多,但是很可。”唐昊说起这个,很轻地笑了下。
母亲有些惊讶地说“是吗”她笑着,似乎能想象到未来儿媳妇有多可了,“改天带给妈妈。能逗你笑,肯定很可。”印象里,唐昊很少说起什么来会开心,更别提笑了。
这是几年来,母亲第一次松口让他去她,于是他在心里松了口气,“好,改天带她去你。”
挂了电话,唐昊已经到家了,他和送他回来的人道了谢,然后上楼去,进了房,躺在小床上躺了会儿,脑子里都是九岁的时候,母亲送他回唐家的场面。
故事里,痛苦的分离总是伴随着倾盆大雨,但他记得那天是个很明媚的春天,柳絮到处都是,北方的春天干燥而温暖,阳光晒得人懒洋洋的,他吃过早饭跟着母亲坐了十几站的公交,在一处郊区下了车,步行经过一个半坡,在一个铁门大院门口停住了脚,他记得唐家本宅的院子上钉着一个铁牌,牌子上写着和平路一号。
虽然标着一号,但和平路只有只有这一栋房子。
他九岁后就在这里生活,他记得母亲送她进唐家的时候,蹲下身和他说了句“妈妈争不过抚养权不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而是你爸爸有更完整的家庭和养育你的资本。而我也希望你过得更好。”
唐昊也没有哭,他只是平静地着母亲离开,然后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唐昊觉得有些胸闷,大约母亲越来越虚弱的身体让他已经预感到了什么,又或者对于从前的事有了新的认知。
总之不是很快乐。
他躺了一个小时,然后依旧没有等来夏至的消息,她好像早就忘了还有个男朋友在苦苦等着。
不知道是不是相亲对象太好了,让她兴奋地把他抛诸脑后了。
就好像她第一次到他的样子,目光专注得像是在欣赏一副绝美的画作,那表情无关情或者欲,更像是一种本能的注视。
唐昊觉得,夏至股子里是有股艺术家的热情的,对于钟情的事物有一种直白的渴望,但那种流于表面的欣赏,很容易就被其他更夺目的东西就取代了吧
他不确定。
唐昊等了一个小时之后,就开始生气了,倒也不是气她,而是在气自己,他发现,自己大约比预料的更在意她。
之所以得出这个结论,是因为他很生气。
真是一个完美的逻辑闭环。
夏至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似乎突然才想起来,隔壁还有个男朋友,自己几个小时前还在说“你等我啊,我很快就回去。”
转头就给忘了。
夏至拍了下自己脑袋,懊恼道“我是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