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里,沉默了好半晌,那女子的虚影到底还是讥诮的笑了起来。
“今儿个可算是瞧见了,原来你们魔道修士,都是这样给人讲道理的!”
回应女人魂影的,是楚维阳颇洒脱的一笑。
“可莫要污我名声,我如今是剑宗半个弟子,往后……或许还是庭昌山的半个弟子!
相信我罢,姑娘,这会是一个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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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庭昌山,道宫密室中。
宽敞的密室里,四壁尽是香烛缭绕,烟尘滚滚恍若是层叠雾霭,隐约看去,正北面的墙壁上,高高悬着玉髓河南北的千里堪舆图,宝图下,长长地条几上面,是一面满是丹浆酒液的银盆。
盆前,浩渺神光里,显照着的,是丹霞老母的法身。
而密室的正中央,一面冰棺镇在那里,透过晶莹的灵光看去,内里横躺着的,是一个满有意蕴的女子,薄薄的血色嘴唇,柳叶一样耸起的双眉,又平添了三分刻薄。
这会儿,丹霞老母站在那面银盆前,干瘪的恍如枯枝的手指轻轻晃动在丹浆酒液的上方。
不知是法力高深,还是有风吹拂而来,丹浆酒液的表面,荡起了层层的涟漪,乍看去时,像是玉髓河北面那连绵群山交叠成的细密皱褶,像是山山水水促成的自然和谐,像是高墙上悬挂的堪舆风水。
而丹霞老母枯败干瘪的手指轻轻地在丹浆酒液的上空摩挲着,便有一点点灵光恍如光雨一样,乘着清风,洒落进丹浆酒液里。
乍看去时,恰恰似江山雨落,无尽唏嘘。
与此同时,丹霞老母的口中,同样有含混的道音回响。
“九层灵台上,八宝紫府中。”
“化千劫而驻庭昌,掌万法而号丹霞。”
“过鹊桥而挥洒甘霖,越昆仑而降服龙虎。”
“垂幽渡厄,擎日祛灾。”
“因是本尊,呼魂唤魄。”
“至高至上,至渺至远。”
“庭昌山道宫演灵丹霞元君老母。”
“至高至上,至渺至远。”
“庭昌山道宫演灵丹霞元君老母。”
“至高至上,至渺至远。”
“庭昌山道宫——演灵丹霞元君老母!”
话音落下时,丝丝缕缕的雾霭从银盆里,从那丹浆酒液中蒸腾而起,仿若是方寸须臾之间,有浩渺的云海显照,而随着灵光的渐渐凝聚,似是大日初升,要镇坐在云海中央。
这般观瞧着,忽然间,也不知是想到了甚么,丹霞老母忽地噗嗤一笑,似是欢喜极了,竟笑出声来。
“好孩子,好孩子,杀了奶奶的人,拿了奶奶的道法,这天下之大,这山河之远……好孩子,咱们的因果,是算也算不清啦!”
这般说着,丹霞老母眼前那银盆中,雾霭愈发浓厚,渐渐地,似是有一股生气,从那丹霞神光之中不断的凝聚和酝酿着。
某一瞬间,似是这种变化衍生至了巅峰。
闪瞬间,一道宗师印打落,丹霞老母将手直接深入那几若沸腾的丹浆酒液里,再抽出来的时候,干瘪抽搐的皮肤上全是烫的通红的伤疤,更有不少地方皮肤溃烂,一点点渗出来乌红色的血。
可丹霞老母似是不觉得痛,她反而满是欢喜的看向手中,看向指尖处捏起的那一道灵光。
随着指尖的力道一松。
幽冷的风在密室中回旋着,疏忽间看去时,哪里还有灵光,却是淳于淮懵懵懂懂的魂影,茫然无措的悬在那里。
瞧见了淳于淮的模样。
因是,丹霞老母笑的愈是慈祥。
();() “好淮儿,可莫说奶奶不心疼你,想尽了办法,还是得教你再活出一条命来!是那镇魔窟的逃囚出手杀的你,来日,你们仍旧有因果要清算呢……”
这般说着,不等那懵懵懂懂的魂影有甚么反应,丹霞老母手一伸,指尖一捏,那显照成形的魂影,陡然间灵光一转,又化作一点真灵,被老母捏在了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