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时,心神中,禁制的另一头,长久的时间没有再传来淳于芷的声音。
无关于曾经的境界与眼界。
庭昌山出身的淳于芷,碰到那市井间不得已的事情,不论是耍些心眼子还是不得已的抠抠,往往都会陷入一种极奢靡般的震惊之中。
到底是脑门一热就敢杀上镇魔窟去的人。
楚维阳愈发感慨昔日里能逃出生天的不易。
一念及此,他遂笑了笑,翻手间将罗盘收起,再并称剑指落下的时候,一道道剑气裹着明光,已经划在了石台上面。
看去时,似是远比昔日镇魔石窟中更为劳累的活计,可瞧着楚维阳的尽头,却似是有几分甘之如醴,精神一息更比一息振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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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倏忽间三日光景匆匆过去。
这会儿,灵浮岛的中央木屋里面。
早已经没了那直通地下暗河石洞的窟窿。
原地里,在淳于芷的指点下,楚维阳早早地以炼金熔炼,铺陈了一面平整的地板,连那些曾经小半曝露在外的玉符,也尽都掩埋在了炼金下面,彻底不见了踪影。
而此刻,原本光滑的炼金地板上面,仔细看去时,又被楚维阳小心翼翼的篆刻满了细密的纹路,四边以云纹打底,交叠而成九阶,彼此交错之间,又极和谐融洽的交织进去了五层雷篆。
命雷霆用九五之数。
只看边沿处的架势,便端是极玄奇的阵法根基!
再往中央走,则是一道更比一道细密的鸟篆。
这是楚维阳所不认识的一种篆纹,被淳于芷敞开心神记忆,生生烙印在了楚维阳的记忆之中,又被他施展着那神奇的天赋,将这一道道陌生的篆文几若原本一样的复刻在了地面上。
乍看去时,似是一篇极陌生的经文,又像是一幅元理幽深的道图,描绘着百鸟朝凤的景象。
而正中央处,木头道殿的正中央,炼金地板的正中央,阵法的正中央,则是雕琢成莲花边沿的大日光晕,其内,是凤凰团成一团,像是沉睡在大日之中,又像是安眠在莲花中央。
这会儿,楚维阳静静地站在炼金地板的一角上,他的脚下,正是一道云阶承载起一层雷篆来。
按照淳于芷的说法,这儿正是一道阵
眼,属于法阵开启之后,水火不侵的方位。
如是,定了定心神,又不放心的低头扫过去,确保着自己篆刻的阵纹没有分毫的差错,楚维阳方才开口道。
这会儿,禁制锁链的另一端,淳于芷却罕有的展露出伤感的情绪波动来。
紧接着,她的声音响起。
「当年初次瞧见这法阵的时候,我已经是丹胎境界,照理说,离着金丹没有几步路了,擎举道果就在眼前,可是瞧见法阵的瞬间,却教我几若五雷轰顶一样的陷入无尽震撼之中。
你不是修符阵的人,许是一辈子都难明白那种震撼,只是稍稍琢磨,就从中体悟出了诸般意蕴和根髓来,是五凤引凰的底子,却走得是凤凰天火的路,又夹杂着朱雀真灵的神韵。
这符阵天生就要取天地之力来熬炼菁英,又需得用上妖火的真灵蛮霸意境,在外以云雷束缚,以天意束缚天象!当时我就想着,原来人与人的才情,真可以有这样的差距……
再后来,我反复追问着,才偶然间从师尊……从丹霞老母的口中问出来,这符阵原来是我嫡亲师叔所创,用来证金丹之道,可惜,他死在了证道路上,就只剩了这道符阵。
当年数炼丹胎,路越走越高,眼见得丹霞老母的道果就横在眼前,也不是没有想过,来走师叔的这条路,谁曾想,等我头一回将它真正布下,却已经只剩了真灵与残魂……」…。
();() 第一回,在展露心神记忆之外,楚维阳听见淳于芷讲起了曾经的事情。
他没有催促,更相反,楚维阳极有耐心的听着,甚至以禁止锁链为桥梁,将自己的意蕴传递而去,竭力的安抚着淳于芷剧烈波动的魂魄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