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山派剑法绵密有余,凌厉不足,正适于女子所使的武功,可他使来,不仅守势大增,甚可杀招凌猛厉绝。
一行十几剑,攻如疾风骤雨,水银泄地。
他越舞越快,百来招式竟然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滞停!
令狐冲生出个十分荒唐的猜测,他难道就这么把恒山派剑法学会了?
过得几刻后,恒山剑招被任意全使了个遍,剑已尽,任意停下了手中动作,步履又复石壁面前,‘张乘云张乘风尽破华山剑法’。
依法随行!
泰山剑法……
衡山剑法……
嵩山剑法……
瞧的越久,令狐冲就越是心惊,心惊后便是畏然,他不敢想象此人在这之前是否从未修炼过五岳剑派的剑法,若真未修炼过,那……那他岂不是……
();() 豆大的汗珠从额前滚落,烛光映在令狐冲苍白的脸上。
时间流逝,从巳时来到了申时,五派武功,六百余招剑法,被任意一一演练而出……令狐冲却早不知作何感想了。
忽听有人大呼一声:“令狐兄,故人来访,快快出来见我。”
山洞外,田伯光肩挑担子,两只竹箩各纳一大坛子。放下担子时,令狐冲已从山洞走了出来。
田伯光看见他,脸色立即露出笑容,刚想说话,却是笑容又立即僵在了脸上,未脱口的话,也再不能道出来。
语锋一转,田伯光身躯不禁一颤,立马赔笑道:“原来,原来任公子也在。”
在这见着任意,实在让他想象不到,他想跑,却知自己的轻功绝跑不过这位,从其至快的剑法来看,自己转身之际,兴许剑锋就会从后背穿过前胸。
任意走到他身前,问道:“那和尚找着你了。”
田伯光怔了怔,当即就回想起那日回雁楼,他与自己说过的话来,苦笑道:“原来任公子早料到田某有此一日。”
任意不置否,淡淡道:“你上华山要做什么我不管,但切记莫要打扰到我,我须在山洞打坐静歇一日。”
田伯光喜道:“任公子放心,田某绝不打扰到你,你请便。”
任意微微点头,转身走进了山洞。
令狐冲自不敢拦他,亦不敢多说,只望向田伯光,道:“田兄竟这般胆大,我师父、师娘已下山追杀你而去,你却还有胆上华山来?”
任意离开,田伯光吁了口气,笑道:“令狐兄大可放心,不必担忧田某,实话与你说,令师正是被我引下山的。先不说其他,来,陪我喝酒。”
令狐冲不知他上山来做什么,正猜测他此行目的,忽然心中一惊,不禁想起了那个石洞。
“两日前,田某在长安谪仙楼的地窖,取了两坛封陈百年的佳酿,小弟连夜赶路,就为上华山和令狐兄喝个痛快。”
夕辉下,只见两只极大的酒坛,酒坛红纸已发白,顶花已破烂,只瞧一眼就能看出这大坛有些年岁了。
听得乃是百年陈酿,令狐冲忍不住心中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