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筝自慈园回去以后,便安心呆在屋里陪如诗,如听了消息也赶来道喜,却在到如筝态度时疑惑地改了脸色,着姐姐妹妹都对自己小心翼翼地,如筝也觉得过意不去,便拿出彩线和如诗如一起打络子玩,不经意间瞟到上次那个青色“剑穗”,心里又是一阵酸楚
一天就这样平静地过去,唯一让如筝放心不下的,便是静园的反映,这样安静,反而让她非常不安,但现下也无他法,只能走一步一步了。
一夜睡不安寝,早上如筝便恹恹的,不过还是坚持到慈园请了安,又向老太君告假要去舅家一趟,老太君以为她是想要去散散心,马上就准了。
如筝回到沁园准备了一番,自带了浣纱蹬车朝着溢彩轩而去,主仆俩在车上沉默着,各自想着心事,谁都没有注意到,车后一个诡异的身影一直遥遥尾随着她们的车,到她们进了溢彩轩,又不明不白地消失了
到了溢彩轩,如筝惊喜地发现自家表姐琳琅也在,连日来的郁闷之情终于在到琳琅笑咪咪的脸时被冲淡了一些,问过了崔侯和谢氏的身体,兄妹几人寒暄着来到后堂,李钱根早已等在了那里,报上了这月的账目之后,如筝点头赞许了一番,又和自家表哥及掌柜细细谈了对龙涎香生意的意见,才有空喝了口茶。
李钱根她劳累的样子,欲言又止,如筝出他有话要说,便出言发问。
李钱根欠身到了个扰才开口说道“东家,此事本为东家的私事,小人不便干涉,只是小人东家近日甚为劳累的样子,还是想劝劝东家,要以身体为重,再说东家身份贵重,这小小生意也不过是个消遣,小人承蒙东家再造大恩,必会为东家守好店子,东家又何必事事躬亲”
听了他的话,如筝心里一阵感动,却又是一阵苦涩,李钱根还道她是衣食无忧早晚要嫁入豪门的贵女,却不知他以为的小小嫁妆铺子很可能会成为自己将来存身立命的根本,当下也不多言,只是笑笑“多谢李掌柜关心,我只是觉得做生意有趣罢了。”
谁知她一句敷衍的话,李钱根却激动地差点跳起来“东家此言当真”
如筝不解地着他,却还是点点头“是啊,有银子谁不愿意赚啊”
听了她的话,李钱根双手一拍,站起身来“东家若是这么说,小人这里到有很多赚钱的好宗儿,不知东家可愿意听我一言”
见他这样兴致勃勃的,如筝倒是提起了三分兴趣“哦不妨说来听听。”
李钱根点点头,自怀里掏出一个薄册子,走到如筝身前打开,如筝只见到上面密密麻麻都是那种他惯于写的蝇头小楷,还间杂着一些图形,不由得得昏头昏脑“李掌柜,你拿这些我也不懂,不如你给我说说”
李钱根楞了一下,又挠挠头“是了,小人一高兴就忘了东家你,这些都是小人这几年给人当伙计时考察的京城周边的店铺情况,这些标出来的,都是极好的店面,却因为开的生意不对而经营惨淡,若是东家能盘下一两个,按照小人的计划开店,必然是财源滚滚啊”
在他指点下,如筝渐渐出了些门路,心里一阵庆幸,又是一阵感动,没想到自己无意中救下的这个少年,竟然有这样的心得,更加可贵的是,他并不向自己隐瞒,而是对自己坦诚相告
但今生的如筝,已经不习惯轻信于人,还是怀疑的笑了笑,说道“李掌柜,你出这么多门道,为何不自己攒钱盘下一两个,那时候自己作东家不是更好”
李钱根见她这么问,欣喜的表情渐渐淡去,对如筝一揖说道“东家,我知道您并不是十分信我,我也不愿对东家说什么赌咒发誓的话,只是在小人心里,东家始终都是救小人于水火,给了小人重生的机会之人,小人永世感念东家大恩,再者说小人是喜欢赚钱,到有好的店子被人白白耽误就心里痒痒,但小人并不是贪财之人,小人总觉得,只要钱财赚到手,自己就满足了,不管那钱是给东家赚的,还是给自己赚的,都无所谓。”
听了他这番自白,如筝笑着点了点头“李掌柜,你这人倒是有趣,我也愿意信你,只是我现在力量有限,只能一点一点来,你可有什么少花钱的妙招”
李钱根见她信了自己,眼睛一亮“东家,您这么问,还真有个妙宗”他翻开册子,只见最后一页上写着几个地名,墨迹还很新“这几个,是城南和城北几个犯官的庄子,被朝廷抄没之后,允许老百姓购买,可谓是价廉物美,若是东家手头有闲钱,买下一个,小人定然替东家经营好”
如筝见他信心满满的样子,也笑了,脑海里却突然灵光一闪,笑容转为兴奋的表情
“你说,这些庄子是查没的犯官私产”
李钱根点点头“正是,故而十分便宜啊东家”
如筝心里一阵狂喜,她记得前世听别人过,就是在差不多明德二十二、三年的时候,朝廷上出了一件大案,勾勾连连的牵出很多大小贪官,还有不少是京官,此案除了震动朝野之外,还有一件小事惹得街头巷尾议论纷纷,便是其中一个刘姓的工部郎官的私庄,因为地处荒僻被一个富商以很低的价格买下,却在不久之后挖出了温泉,从而身价大涨,那富商狠狠赚了一票
想到这里,如筝抬头着李钱根“李掌柜,旁的就算了,你着意给我打听,这里面有没有一个工部刘犯官被抄没的庄子,在城南的,庄子不大,估计价格也不高,我要买那一个”
李钱根听她突然这么说,愣了愣才答道“东家,我不用打听,其实小人也上了那个庄子,那个庄子虽然偏远了点,但周遭农户比较多,又价廉物美,小人也想劝东家下手呢。”
如筝双掌一合,笑到“那便好了今日你就去把那庄子订下,尽快和官府办了手续,那庄子我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