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文充的盛情邀请之下,三人落座。
王文充先是给他二人各倒上了一杯酒,随后有笑容满面的对完颜海鹰说道:“既然大皇子已经看到了锦年麾下的军队,那想来您对我们的实力应该也拥有了一定的了解。”
“实不相瞒,将兖州作为主战场虽然并非本宫所愿,可是如果色目人和番禺人真的联袂进军,我们也只能被迫应战。”
说到此处,王文充话锋一转:“如今敌在暗,我在明,防御一旦出手,必是举倾国之力,战场之上死伤在所难免,不知殿下对于锦年之前提起的事情考虑得如何了?”
王文充此言一出,完颜海鹰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了一丝苦笑。
“我与海龙虽然已经身处对立,可我二人好歹也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难道就一定要我与海龙刀兵相见吗?”
“虽然我二人之前也多有争端,可是我从未想过会有兄弟阋墙之日,而且如果我真的出手斩杀了胞弟,他日又该如何服众,又该如何稳定人心!”
完颜海鹰三顾左右,一顿胡扯,最终却还是未曾说起正事。
对于他的这番态度,王文充很是失望。
他之前曾设想过要让以完颜海鹰为代表的色目人住进兖州,借此堵住朝中那些奸党的嘴。
本以为完颜海鹰应该能够挑起大梁,帮助自己实现理想,同时也为他的族人争取一处安身之地。
却没想到完颜海鹰优柔寡断,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眼看着完颜海龙的刀都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可他却还在考虑兄弟之情,考虑自己日后的名声。
此等优柔寡断,又如何能成大事?
王文充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而在此时,陈锦年将话题接了过来:“殿下,在您的心里究竟是血脉亲情重要,还是色目百姓重要?”
“色目人自从丢失国土以来,这些年间流离失所,几经他国排挤,你有想过为什么吗?”
听到陈锦年这发自灵魂的质问,完颜海鹰不禁变得严肃起来:“在我看来,我色目人之所以会沦落得如此境地,主要还是因为我们太过富庶,而又无力为战。”
“可能在别国看来,我们就只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不过是他们眼中的一块肥肉而已。”
“如此境地之下,我们又怎能保全自身,又怎能在这乱世之中寻得一处安身之所?”
完颜海鹰自以为自己的回答天衣无缝,可在听了他的回答后,陈锦年却只是轻蔑地冷笑了一声:“荒谬!”
“色目人之前不仅在两国边境为非作歹,甚至几次派人渗透到眼周境内,差点成功刺杀了我和王大人。”
“大乾如今的国力虽然日渐凋敝,可却也不是随意一个小国就能够任意揉捏的。”
“比如番禺,就在大乾的眼皮子底下,可是即便大乾如今国力衰退到了这个地步,番禺却也只敢在与完颜海龙合作的前提下兴兵犯境,意图对我大乾图谋不轨。”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无论是大乾,亦或者是色目,能够将国家运营到如此程度,都不可能轻易被人取代。”
“色目人这些年来之所以颠沛流离,居无定所,并不是因为你们不善战,反而是因为你们太善战!”
“你们将所有的心思全都用在了内战之上,你们从各个国家汲取利益,并将他们装进你们自己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