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走到篮球场那里,朝斜对面的操场看看,偌大的操场空无一人。因为很久没有人修剪养护,中间草坪,有很多杂草疯长起来,已经到了人膝盖这么高。
麻雀在杂草中起落,各种颜色的蝴蝶,在半空飞啊飞的,在已经减弱了力道的阳光下,这一切都给人一种凄迷的感觉。
方言忍不住踅了过去,沿着一圈已经褪色的塑胶跑道走着。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打给诺伊,诺伊和他,她已经接到辛迪了,她们在凯宾斯基,准备在上海住一个晚上,让辛迪倒倒时差,明再回去杭城。
他们通话的时候,诺伊和辛迪正坐在凯宾斯基的行政酒廊,她把自己的电话递给辛迪,方言在电话里和老太太客套了一番,然后拜拜。
方言边走边打着电话,不时回头朝篮球场那边看看,他自己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打完电话,把手机放回包里,方言明白了,他一直在看的,其实是看那个姑娘有没有出来。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想和她补打一个招呼,还是想和她一起回民宿,或者干脆,是想约她一起吃晚饭?
方言不知道,但他觉得,如果那姑娘不拒绝其中任何一项,他会很高兴。
这样想着,方言的神情有些不自然起来,脸在发热。
自己真的是像那个钰的,想泡她吗?方言觉得,自己还没有那么幼稚,不可能因为看一眼一个漂亮的女人,对她一点都不了解,就会去泡。自己不是方国飞,就是方国飞,也不会这么花痴,他还有的放矢,比如自己公司里的女人绝对不会碰。
他们公司,漂亮的女人可不少,不止只有一个诺伊,他们招业务员的时候,对业务员的外貌,还是比较注重的。不管是哪国的生意人都一样,他们都喜欢和漂亮的女人,或者思路清晰、交流顺畅的男人打交道。
就方言这个条件,在工作和生活中,不知道会碰到多少漂亮的女人,也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会主动向方言有所表示,但方言一概无视,不为所动。最主要的,他是觉得麻烦。他不是方国飞,方国飞喜欢莺歌燕舞环绕,喜欢周旋在女人们之间。
方言不行,他会觉得烦,他和诺伊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多少缠绵的情话,都是有一一,要让他去和女人情情爱爱,还是几个同时,方言想起来就觉得头疼。
();() 诺伊已经可以满足他的心理和生理需求了,方言不知道,他还需要另外的女人干什么。
有很多时候,他和诺伊在一起的时候,好像不是他在照顾诺伊,而是诺伊在照顾他。这个时候,方言和诺伊,有点像时候,他和徐爱莲在一起,他会把自己整个人放心地交出去,赖在对方身上,对对方会死死的依恋。
依恋都是单向性的,依恋的目标很明确,只有一个特定的,通道也很窄,容不下其他人。方言那个时候,因此会恨方国飞把徐爱莲抢走,因此会巴不得方国飞不要回来,当他看到方国飞和徐爱莲进了房间,把门关上,心里甚至会有些嫉妒。
方言对诺伊的依恋,让他的眼睛里,也容不下其他的女人。
但很奇怪的,方言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姑娘,好像和其他的女人不一样,她是那种,让方言忍不住会想多看几眼,看不到心里会有淡淡的忧伤。
他很想和她坐在一起,什么都不做,就坐在一起,闻闻她身上的气息,和她话。他们没有很近距离的接触过,但方言总是觉得,她身上应该会有很独特的气息。
一圈走下来,方言走回到了篮球场那里,打球的人还在打球,他的自行车也还停在那里。
方言走到自行车边上,站着,朝通往教学楼后面的那条路看看,那个姑娘还是没有出现。
方言叹了口气。
再等下去,方言自己都觉得傻,觉得幼稚。他是三十多岁的男人,已经被钰叫大叔了,而不再是男生。那种站在这里,只为了多看某个女生一眼,结果她走过去,又害怕不敢看她,故意把视线移开,更不敢打招呼的事情,已经不适合他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