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他的心思都放在那只高足杯上,也做足了准备,带了厚厚的一沓策划书过来。
但他怎么就没想到花点时间去查查姬文川到底长什么样??
时间回到几分钟前。
过了好几道安检,秘书把乔清许迎进了会客厅。
会客厅延续了外面展厅的风格,各色中式家具显得沉稳又大气。
墙上挂满了名家的书画,跟放在外面展览的不是一个量级,徐悲鸿的马、齐白石的山水……
乔清许在心里咋舌,默默评估着这些画作的价值,这时会客厅另一头的镂空雕花屏风后走出了一个年轻男人。
男人身材高大,穿着藏青色改良式唐装,白色翻袖设计得很是时髦。对襟没有扣上,露出了里面的圆领打底衫,又显得随意了几分。
一般乔清许很少会观察别人的长相,但这人一看就气质不凡,他便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英挺的鼻梁和眉骨构建起了凌厉的脸部线条,让人觉得不好靠近,但温润的嘴唇和彬彬有礼的眼眸又凸显出儒雅之气,一时间难以界定。
男人径直朝乔清许走了过来,动作松弛地伸出右手:“你好。”
乔清许有些奇怪,但还是礼貌地伸手回握住对方,说:“你好,你也是姬先生的客人吗?”
毕竟这里是会客厅,刚刚姬文川还在会客。
男人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随即微微勾起唇角:“我就是姬文川。”
“……什么?”乔清许直接愣住,握着姬文川的手竟忘了收回来。
回忆结束。
乔清许愿意把刚才发生的一切称之为他的年度蠢事。
他在国外不是没接触过厉害的收藏家,但哪个不是七老八十?
而且他总觉得他在网上见过姬家的家主,就是个老年人,加上安茉说姬文川喜欢喝茶,他便下意识地代入了那位老者,但现在想来,那应该是姬家的长辈,而不是姬文川本人。
隔着宽大的黄花梨书桌,乔清许看着姬文川慢悠悠地取茶烫盏,又暗中估了估他的年纪,怕是只有三十出头。
刚才的那位秘书看上去那么严肃,怎么不提醒提醒他,还学他叫姬文川“老先生”呢?
非要说的话,姬文川全身上下就只有左手的翡翠扳指跟老气沾边,那枚扳指翠绿欲滴,浑然天成,一看就价值不菲,戴在年轻人身上多少有些违和。
但一想姬文川的身份,那股违和感自然就不存在了。
“你是福至拍卖行的乔——?”分汤结束,姬文川把七分满的茶杯递了过来。
乔清许倾身接过,视线只敢看着杯中:“乔清许,渠清如许的清许。”
“乔必忠是你的父亲?”姬文川端起自己的那杯,轻轻一抿。
“是的。”乔清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