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哈在尤摩杨有两千五百万人,相当于尤摩杨人口的百分之一,按照尤摩杨星系的律法,克哈人理应拥有一个自己的席位。”
“你情愿让克哈人成为尤摩杨的一个民族?”朱琳安娜眨了眨迷人的眼睛,但阿克图尔斯丝毫不为所动。
“为什么不呢?”阿克图尔斯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朱琳安娜说:“我们付出多少就该得到多少权利,克哈为尤摩杨人的利益一头撞在泰伦联邦的舰队之上。如果你看到克哈的惨状,就会知道我们为此牺牲了什么。”
“演武之野是一片美丽的草原,坐落着全克哈最迷人的湖泊,那里的水是天蓝色的,在夜间,成群结队的、银色的灯笼鱼让那里看起来就像是倒置的星海。但那里现在一片草地枯黄,核弹掀起的灰尘在河面上附着着厚厚的一层,现在只有微生物还活着了。”阿克图尔斯说:“斯蒂尔灵的枫叶林埋葬着我的许多祖先,现在那儿就只剩下根千万根空空如也的树干了。”
“留下来的人都死了,无论是爱国者还是叛徒。蒙斯克家族的象征,那些徘徊于正在死去的森林之中的斯蒂尔灵的狼过不了多久就会因核辐射而变成怪物。”他这么说着,声音却依旧很平静。
“联邦把我们所有人都变成了怪物。”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朱琳安娜能够感受得到阿克图尔斯的哀伤。
“当然,我不指望尤摩杨人讲求道义,但我还有其他的办法。”阿克图尔斯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喝酒,却从不让自己喝醉,他始终保持冰冷的清醒。
“尤摩杨已经在竭尽全力地帮助克哈人民了,克哈的人民,他们。。。。。。”朱琳安娜为生养自己的尤摩杨辩解说。
“他们至少看起来不像是一群衣不裹体的难民,对吗?”阿克图尔斯这时忽然摇了摇头。
如果朱琳安娜的父亲、联邦议会议员艾林巴斯德以及他背后所代表的尤摩杨议会正在注视着这一切,那阿克图尔斯显然演技精湛:“抱歉,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尤摩杨的错,更不是安格斯和克哈人的错。”
“错的是联邦,联邦议会和他们背后的创世家族将不得好死。”
“你该去跟议会里的议员们说。”朱琳安娜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在阿克图尔斯的面前他仍然像一名正在恋爱中的少女一样可爱。
“这是你议会的态度还是你父亲的态度?”阿克图尔斯笑了。
“我偷偷听过我父亲与另一名议员的谈话,他们同意你在下一次会议时出席。”朱琳安娜小声地说。
“干得好!”阿克图尔斯赞扬朱琳安娜说:“你没有让我失望,朱琳安娜,当时我一眼就看中了你。”
“oh~从千千万万个斯蒂尔灵女子之间——你信里是这么说的。”朱琳安娜咂咂嘴:“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在场的只有你的母亲和妹妹。”
“我不记得我写过这封信了。”阿克图尔斯只用四分之一秒的时间在脑海里搜索过有关于这一段的记忆,然后他很快就放弃了:“好了,让我们谈谈正事。”
“瓦伦里安还在哭着叫爸爸?”阿克图尔斯试图转移话题。
“我们的儿子早已经不再哭泣了,而且他从一个月前就不再想你。”朱琳安娜双手环抱在胸前:“现在他每天念叨的都是他的奥古斯都叔叔。”
“那是好事,我每天也念叨着呢。”阿克图尔斯露出笑容,尽管瓦伦里安身体孱弱还很喜欢读一些文学性的诗歌,但是在上一次奥古斯都教导过他以后,瓦伦里安已经变得越来越坚强。
“奥古斯都在我的记忆里,还只有瓦伦里安那么一点大。”
阿克图尔斯没有意识到自己与瓦伦里安情感上的缺失正在弥合,但是他们父子之间奇怪的相处方式依旧存在潜在的裂隙。
();() 在这一次见到瓦伦里安时,阿克图尔斯已经惊讶地发现原本让自己感到不满的儿子已经变成了一个绝不轻易哭泣的男子汉了。这使得阿克图尔斯开始从心里把瓦伦里安认作是自己的继承人,当然,为避免瓦伦里安懈怠下来,他还是表现得相当的威严。
“说起来,你为什么不见见安格斯议长,他已经抵达新斯蒂尔灵城了,正在与我的父亲交谈。”朱琳安娜说。
“你用不着对他那么尊敬。”阿克图尔斯不耐烦地说:“我不想见他。”
“安格斯最好死在克哈,不然我们一见面肯定就会打起来。”
“我尊敬他是因为他是你和奥古斯都的父亲,瓦伦里安的祖父。”朱琳安娜微笑着说。
“但是你心里还是爱着他的。”
“我讨厌他。”阿克图尔斯在恼怒之中拉开了房间里的窗帘。
展现在阿克图尔斯面前的是尤摩杨橙黄色的天空以及一望无边的预制板与模块化构建的房屋的建筑群,每一栋楼都超过了十层,是棱角分明的立柱体。天空中环绕着尤摩杨的蜻蜓翼无人机,不时有补给船从仿佛朵朵堆积的云层中驶出。临时市政厅的旁边就是露天集市,克哈人正在使用尤摩杨纸币进行交易,人声鼎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