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宗帝佯怒,“你自己听听,如今可是逞强之时?好不容易保住的命不想要了?”
楚玄迟笑的温和,“儿臣自是不想死,那便等儿臣身子好些了再进宫面圣吧。”
若非儿时的记忆太过清晰,他都要被眼前这一幕的温情给迷惑,甚至深陷其中。
他看了眼旁边的墨昭华,但她微垂着脑袋,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知她是否已上当。
“行,那朕且等着,你带御王妃去给太后请个安,便回府好生养着吧,身子为重。”
文宗帝的声音少了几分威严,话语略显温和,表情也比较柔和,越的像慈父。
楚玄迟看在眼里,心却不为所动,和墨昭华行礼后离开承乾宫,去往寿康宫。
半道上,墨昭华不放心的让雾影停了一下,而后伸手覆上了楚玄迟的额头。
感受到掌心的炙热,她既担心又心疼,“体温越来越高了,身子可还能撑住?”
楚玄迟不以为意,“无事,王妃莫要忧心,比起当年在战场上,这真算不得什么。”
旁边跟着的小太监闻言,垂下的眸子迅闪了闪,只不过谁也无法看到这一幕。
楚玄迟夫妇走后不久,敬仁皇后也离开了承乾宫,殿中只剩下李图全和御医。
文宗帝脸上再无半分温和,只有帝王威严,“他的伤势恢复的如何了?”
御医依旧跪在地上,“并未比上次好,以目前的度,年都无法痊愈。”
文宗帝的眸光微微沉了沉,“退下吧。”
“微臣告退。”御医起身行礼,躬着身子退出去。
文宗帝疲惫的揉了揉额角,叹着气问,“小李子,你说朕做错了吗?”
李图全哪敢说他有错,“陛下也是为了江山稳固,百姓安居乐业。”
文宗帝又问,“你真这么想?难道不该是让老五尽快痊愈去南疆应战么?”
李图全道:“南疆不是唯有御王殿下能应战,我们东陵有的是骁勇善战之人。”
文宗帝表情无奈,“皇室争权夺势必引起波澜,甚至动摇国之根本,朕属实无奈。”
李图全垂着眸子,“是啊,陛下当以国为重。”
文宗帝继续试探,“朕出此下策是为国,那你说说老大昨夜之举,为的是什么?”
“奴才愚钝。”李图全早已活成人精,自是不可能回答这种会掉脑袋的问题。
“连你都不敢说,其他人就更不敢多言了,老大如今是越能与太子抗衡。”
李图全更不敢回应,走上前去,“陛下的茶凉了,奴才给您重新添一杯。”
文宗帝轻笑一声,“你个老滑头,又转移话题,这岁数长了,胆子反而小了。”
李图全沉稳的倒茶,“奴才老了,脑子愈迟钝,很多事都未能及时转过弯来。”
文宗帝的声音冷了几分,“朕也老了,一个个都开始盯着朕屁股底下这张椅子了。”
李图全没吱声,宦官最忌妄议朝政,尤其还是这等大事,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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