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一时得意忘形,说了不该说的话。他笑嘻嘻地试图转移话题,蒙混过关,可惜,晚了。
蓝忘机挥手布下了结界,隔绝了一切。
魏无羡心道大事不妙,他一脸讨好地看着蓝忘机:“蓝湛…蓝湛…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
蓝忘机一言不发,却也松开了抓着魏无羡的手,一翻身坐在了床边。
魏无羡见蓝忘机神情有些落寞,也不说话,心里忽然就慌了。
他坐起来用头蹭了蹭蓝忘机的后背,声音软糯糯地说:“蓝湛,别生气了,我错了,我就是一时兴奋开了句玩笑。”
蓝忘机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转过身,盯着魏无羡的眼睛,一脸认真地问:“魏婴,你从前对我的心意我自是明白,也坚信,但是如今你灵识受损,神魂不稳,对于我们的感情,你有没有仔细想过?我是否是你唯一想要的,不可替代的人?”
蓝忘机难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魏无羡听得整个人都呆住了,是不是唯一想要的,是不是不可替代,他是真的没有想过。可当他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忽然心便揪紧了,一抽一抽的疼。那疼一路蔓延,瞬间就到了脑中。
蓝忘机眼看着魏无羡笑容僵在脸上,慢慢消失,半晌不语,自己就紧张了起来。他后悔了,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不管魏无羡如何,他是不会允许他再次离开自己的。
忽然,魏无羡双收紧紧抱住脑袋,痛苦的在床上打起滚来。
蓝忘机吓坏了,急忙伸手搂住魏无羡,一边自责不已地说:“魏婴,魏婴!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质问你,魏婴!你怎么了?!”
魏无羡在蓝忘机的怀中渐渐安静了下来,他抬起头,双眼雾气蒙蒙,一开口嗓音都有些沙哑了:“蓝湛,我的确没想过你刚刚的问题,但是我一想,心口好痛!头也痛!蓝湛,我不想作任何假设,不想想任何问题,反正你不能不要我,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哦,不,我就算什么都有我也就不要,我只要你!”
说完就凑上去吻住了蓝忘机的双唇。
蓝忘机双唇冰冷,微微颤抖,突如其来的吻让他整个人浑身战栗。
蓝忘机许久才找回神志,开始回应,狂风暴雨一般,两人忘情拥吻,难舍难分。蓝忘机的手环抱住魏无羡的腰,将他紧紧贴近自己。魏无羡则双手捧着蓝忘机的脸,加深这个吻。
良久,他们终于气喘吁吁地分开。魏无羡靠在蓝忘机的胸口,感受着他的心跳。
“蓝湛,我知道了。”魏无羡轻声说道。
蓝忘机低头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我对你的感情,不是简单的喜欢或者依赖,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眷恋。是唯一,是不可替代,是就算与所有人为敌也要紧紧相拥在一起的决心。是即使我忘记了一切也不会忘记你。我不是记得你的好,而是将你的一切刻在了我的骨子里,刻进了我每一寸肌肤和血肉。”魏无羡微笑着说,“你就是我的命。”
蓝忘机听闻此言,眼神变得更加温柔,他抱紧了魏无羡,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身体。
“嗯,你也是我的命。”蓝忘机低声回应。
二人就这样在静室相拥,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再开口。就静静的,听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感受彼此相触碰的肌肤传来的温度,甚至肌肤下缓缓流淌的血液。
一个美好的下午,转瞬即逝。
第二天,二人辞别蓝启仁和蓝曦臣。扶光载着他们一路南飞。
经过无数的青山和村镇,一天后,他们回到了玉龙山脚下那个小镇,再一次住进了那家客栈。
客栈的少女见到他们十分开心,魏无羡不记得这里也不记得这个少女,蓝忘机便请她到房间,说有事请教。
进了屋,蓝忘机拿出一个小瓷瓶,里面是蓝忘机被排出的中了蛊毒的血干涸后留下的粉末。
少女仔细检查了一下,颇为震惊。
“这种蛊虫极为少见,你们是怎么弄到的?而且它们繁殖那么快竟然死绝了?你们究竟怎么做到的?”
魏无羡和蓝忘机对视了一眼,将苏氏之乱讲给了少女听,那少女脸色微变:“能拿到这种蛊虫的人,即使在南疆也不多见。他们若是真的哄骗于她,那么不用你们动手,这一族怕是到这一代也就结束了。”
魏无羡心下微惊:“那一群人如今还在云深不知处关着,这人报复会不会殃及姑苏?”
少女笑了:“我们苗疆人,凡是用蛊者,在入门之前都会被种下一种蛊,若他日滥用蛊毒,那么自己就先被反噬而亡了。我想无论那位女子究竟是何人,都不会这样做的。不过她能把这种蛊虫交付他人,必然留有后手。你们暂且安心,应当不会有事的。”
魏无羡和蓝忘机这才舒了一口气,这种未知的事物终究是个隐患。不见得要事事通,但是至少出了什么事能有应对之策。否则就像当初温若寒炼制傀儡,假如百家早知道有反制之法,也不至于死伤大半才惨胜。
魏无羡问:“可有什么典籍能让我们对蛊毒多少了解一些?”
少女笑了:“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苗疆封闭,尤其是南疆,她们几乎不会出寨子,也不许外人进入,你说的那个苏什么的应当是个意外。不过你们放心,这种事情我略通一二,但我不能教给你们,若他日有需要先来找我就可以了。”
魏无羡有点尴尬,这跟你跑到人家让人家拿出家传法器说研究研究,有什么区别?
少女看出了魏无羡的不自在,她盈盈一笑:“认识这么久了,我都没告诉你们我叫什么名字,我叫秋意。你们也不必担心若真有事来不及,等一下我给你们拿一瓶百蛊洁,虽说不能解蛊,但可以延缓发作,对任何蛊毒都有效。你们不是有一只会飞的大鸟吗?到时让它来找我便可。”
说完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