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满白雪的路上,一辆四轮拖拉机出低沉的轰鸣声,缓慢地行驶着。车轮压在厚厚的积雪上,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驾驶员带着狗皮帽子,穿着厚厚的棉衣,两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颠簸中,小心翼翼地操纵着拖拉机。拖拉机的烟囱喷出灰白色的烟雾,在一片白茫茫中格外显眼。
帆紧裹着军大衣,背靠着冰冷的栏杆,坐在露天的车厢里。田晓荷像一只猫咪似的蜷缩在帆的怀里。天气很冷,他们呼出的气息都变成了白色的雾气。
“晓荷,冷不?跟我走遭罪了,你听话留在老师家就好了。”
帆把盖在田晓荷身上的大衣又裹紧一些。
“我不冷,跟你在一起一点也不觉得遭罪。”
田晓荷呢喃道。
“傻丫头……”
帆疼爱地摸摸田晓荷胖乎乎的脸蛋。
“要是你能像这样总搂着我就好了,这几天晚上都没能搂着我。”
田晓荷闭上眼,头又往帆怀里拱了拱。
“嗯,我也想。”
帆也想,可是没有机会。在田晓荷家总不能俩人睡在一个屋,在王策家也同样如此。
不过白天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免不了亲热。除了最后一步,好像什么都做了,帆甜蜜地回味着。
大雪封山天留客,这次的雪很大了,通往平岗乡唯一的客车也停运了,帆和田晓荷在王策家困了整整四天。
田晓荷不着急,她很享受和帆在一起的时光。帆表面上随遇而安,还陪王策走访了几个包括吴琼在内的贫困学生家庭,可暗地里却心急如焚,太多的事情要做了。
今天早晨,帆说什么也不留了,雇了一辆四轮子拖拉机,想找一个最近的能通客车的地方。
“冻脚不,把我的围脖包鞋上吧,我把大衣领立起来就行。”
帆解下带着一层白霜的围脖,田晓荷阻止了他。说道:
“咱们站起来跺跺脚,能暖和一些。”
帆一只手抓住栏杆,一只手紧搂着田晓荷扶她站了起来,俩人尝试着跺跺脚。
寒风刺骨,帆尽量为田晓荷挡住风。田晓荷脸蛋被风吹的红红的,却一直傻笑着。
“你们不要站起来,危险!再坚持一会,还有不到十里路就到山嘴镇了,我打听了那里通客车。”
司机回过头大声提醒道。
路况不好,冰天雪地里确实不安全,帆和田晓荷只好又坐下。
又颠簸了近一个小时,终于到了山嘴镇,下车时,帆和田晓荷的腿都冻麻了,感觉脚都不是自己的了。原地跺了一会,才恢复了正常。
一打听,果然去县城的客车昨天刚刚恢复通车。俩人和司机一起在小饭店里喝了热乎乎的豆腐汤,吃了几个火烧,又匆匆踏上归途。
下午三点多钟两个,两个人才回到县城。
“晓荷,一会儿还有一趟火车,我直接去松山了。你回去给爸妈带个好。别忘了,天气好点去我家一趟,怕我妈担心。”
帆恋恋不舍地为田晓荷围好了围巾。
“嗯,我过几天就去沈城找你。”
田晓荷紧紧拥抱着帆,她舍不得分开,可半年多了刚刚回到家里,怎么也要陪父母待上几天。
到松山市的时候,帆想给沈梦楠等人打个电话,可是邮电局都关门了,找不到打电话的地方。
“太不方便了,啥时候才能有大哥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