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氏彻底没了办法。
如今江洛可不再是那个任她拿捏使唤的小丫头了。她穿的是月白织锦缎褙子,发间金钗上缀着的珠子都有她指甲盖大,一人住一间院子,别说屋子地了,连院子石砖上都扫洒得干干净净争些儿不见土,五六个人随她使唤,她院里扫地的婆子头上都戴着银发钗……
这是林大人的姨娘,她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了。
可丈夫和儿子还在等她回去。
想到丈夫连日说的那些,她咬了咬牙,又转为笑脸,赔笑道:“姨娘别哭呀,说实在话,今日我来,也是为了姨娘好。”
江洛不抬头:“母亲有什么好话?”
闫氏笑道:“你父亲前几日听说又能捐官了,捐一个县丞只要四百八十两,县令只要一千二——”
“你们是想和我要钱捐官?”江洛狠揉了一把眼睛,抬头。
闫氏被她看得一惊,不觉就往后缩:“是……不是,不是!不是要……是借、是借!”
“借?”江洛冷冷问,“捐县丞只要四百八十两,家里没有?去年才把我卖了一千两银子,都花光了?”
说着,她眼神扫过闫氏金钗上的宝石,又细看她身上衣裙的料子。
原身的父亲江承二十三岁就过了院试,被录为二等增生,这之后十年,他再也没有亲手为家里赚过一文钱。
每一年、每一个月、每一天,他都忙于“读书”、“做文章”,梦想着一朝得中,金榜题名。
但读书是要钱的。
书、纸、笔、墨,这些使费就够一般温饱甚至小康人家为难了。何况江承还要拜师上学,和同学往来,打点关系……只凭江家祖上传下来的几十亩薄田的佃租根本不够。
江洛的母亲白日要管家理账,带一个婆子一个小丫头操持江家小院里里外外,把每文钱都花在精细处,还要偷空教导原身读书识字,夜里便在灯下做针线贴补家用。
原身还小的时候,母亲的年纪也还轻,眼睛也好,手也还没糙,绣出的活计总能卖上高价。原身渐渐长大,母亲的身体也连年消耗,再绣不出一年能赚来一二百两的活儿。
江家的日子一年比一年紧,江承连届不中,从二十出头晃到了三十,便越看当年处处好的妻子越厌恶。
妻子的容颜衰减了,不如从前能持家了,他身上的衣服没有从前好了,拎出去的礼物也拿不出手了,还有,娶了她十来年,她没能给他添一个儿子,竟还不许他买姬纳妾!
起先,江承对江洛还有几分疼爱。女儿哭着劝和,他还会尽力忍耐些。
但不过多久,他就没了耐性,一次和妻子争吵,竟给了狠狠在旁劝和的女儿一巴掌!
&nbs-->>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