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陪着笑脸,步子未停:“绿芙姑娘,奴才奉命去请姜才人,路过钟粹宫,待下次再来拜见蒋贵人。”
姜才人?绿芙愣神的功夫,四喜已经走远。
“贵人,四喜公公往姜才人殿里去了。”
蒋涵闻言,眼神死灰复燃:“萧修撰出了名的刚正不阿,莫不是薛掌印?可我听闻,他打小和姜才人一起长大。”
绿芙倒是见多了后宅的门道:“贵人,奴婢愚见,有时候表面好,未必真的好,反之亦然。”
“你且去御书房悄悄打探消息,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周嘉昊多是晚上才至后宫,四喜到的时候,姜懐仍在小睡,听闻周嘉昊召唤,还以为是去殿前伺候,好一阵精心打扮。
四喜瞧了姜懐一眼,寻思这小主心可真大,都快死到临头了,还在捯饬。
姜懐面露微笑进了御书房:“参见圣上,见过萧修撰。”
周嘉昊直接将信笺丢在姜懐脸上:“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好说?”
姜懐从未见过动怒的周嘉昊,当场意识到情况不妙,蹲下来捡起信笺,可信笺上的内容她确实一无所知,右下角却画着莲花,和她的画风高度一致。
“圣上,这封信是哪里的?”姜懐浑身忍不住颤抖,意识到了严重性。
“你还好意思问朕?”周嘉昊转向萧清鹤,“萧爱卿,你将滁州一事,简单说予姜才人听听,重点捡流民凄凉那一处说。”
姜懐无助看向萧清鹤,后者面无表情作揖,简要概述调查经过。
姜懐全程直摇头:“圣上,臣妾真的是被冤枉的,真的一概不知啊!”
周嘉昊失望看着姜懐:“懐儿,你自幼和朕一起长大。你可知,科考一案,朕为救下姜家,顶住多大压力!还有你入宫选秀,姜家刚出事,封你为才人……朕、咳咳咳!”
四喜麻溜儿上前,轻抚周嘉昊后背,又递上杯盏。
姜懐绝望跌坐在地上,她知道,这一次完了,彻底完了!
“送姜才人回延禧宫,非召不得出!封闭宫门,杜绝与外界往来!姜太傅免去太傅称谓,保留知府之职,暂居家中。姜家满门、闭门思过,非诏不得入宫。”周嘉昊很快做出决断。
“呵呵、呵呵!”姜懐哭着、笑着,直至被宫人拖走,那精致好看的妆容被泪水晕开,如宣纸上晕开的墨星,再不复落笔之初。
世间哪位女子,愿与他人共侍一夫?若择一门当户对的佳婿,不比入宫为妃差。姜懐不过念着少时情谊,觉着周嘉昊待她有几分真心,企图扭转姜家逆势。
如今,她方出手一次,明里暗里的敌人已出手三次,招招毙命,她反倒连累了娘家!
“小姐!”松芳轻轻拉扯姜懐衣袖。
四喜压低声音:“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姜小主,圣上正在气头上,您先回吧。”
姜懐抬眸,哀戚看向周嘉昊,后者却未看着她,眼底盛着滔天怒意,再无半点怜惜。
姜懐被松芳拉起身的一瞬,牵扯到右手,钻心的疼痛袭来,提醒着姜懐,她连引以为傲的琴艺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