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宴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脸上的笑顿时冷了下去。
楚妗着急地在屋里走来走去,揪着眉头,压低声音说道“先生,怎么办祁公子在屋外,若是被他到屋里的情形,到时候就麻烦了。”
顾沉宴脸色难,语气古怪的说道“你就这么怕祁嘉昱到你和我在一起吗”
楚妗没有察觉顾沉宴的怪异,自顾自说道,“当然呀”
顾沉宴的脸彻底黑下去,刚想不管不顾冲出去,气死那个祁嘉昱,楚妗接下来的话拉住了他。
“您出现在这里,救我于水火,我知道您是为了替我出气才喂了他们那种药。我知道他们作恶多端,罪有应得,但是祁公子不知道啊。他若是到了您在屋子里,他就是目击证人。郝剑是小侯爷,您这样对他,燕南侯到时候怪罪于您,您的处境本就艰难,我,我怎会恩将仇报呢”
楚妗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盈满了担忧,满心满眼都是他,也是真心实意为她考虑。
顾沉宴脸色稍缓,他懒洋洋的说道“我不怕麻烦。”意思便是尽管让祁嘉昱去。
楚妗咬了咬唇,黯然道“可是我怕呀若是我拖累了您,我倒希望今日您没有来救我”
顾沉宴见她明艳的小脸顿时垮下去,蔫哒哒的,他呼吸一滞,觉得楚妗就是吃死了他舍不得她难过。
他烦躁地走了几步,不耐烦地说道“这房里只有门没有窗,我出不去啊”
楚妗眨了眨眼,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她了一眼角落的衣柜,小声道“那里有衣柜”
顾沉宴磨了磨牙,神色复杂。
屋外传来祁嘉昱的声音,他久久没有得到回应,便想要进来一探究竟。
楚妗连忙推着顾沉宴往衣柜的方向走,她小声说道“您先委屈一下,躲一躲就好啦”
楚妗将顾沉宴安置好,连忙去开门。
祁嘉昱刚打算推开门的手落空,他缓缓收回手,明亮的眼里满是担忧。
他见楚妗一开门,毫发无伤地站在他面前,他忽然松了口气,笑得温暖而诚挚“真好,你没事”
楚妗一愣,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问道“你这话是何意”
祁嘉昱温声道“方才我在前殿,偶然听到了有人向太子殿下禀告你的事情,说是有人想要毁了你的声誉,让你身败名裂。我一时担心,便跟着太子殿下来了这里。”
楚妗见祁嘉昱脸上的关切不似作假,她的心底划过一抹感动,随即她皱了皱眉,轻声道“可是我并没有到太子殿下啊”
祁嘉昱挠了挠头,也有些懵,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我方才跟丢了,太子殿下步子迈得太快了,我就一路找过来了。”
楚妗这下是真的有些困惑了,她与祁嘉昱无亲无故,只堪堪有过一段交流罢了,她的父母亲族对她都是漠不关心,祁嘉昱又为何对她这么好
祁嘉昱到了楚妗眼底的迷茫,他俊秀儒雅的脸上露出一抹坚定,握了握拳,尽量稳着声音道“楚姑娘,你当初同我说过,若是喜欢一位女子,就要让她知晓,不然会抱憾终身。而我太过怯懦了,对于心悦之人都不敢表明心迹,如今你一语成谶,我喜欢的姑娘与旁人订了婚约,过不了多久,她便要嫁与他人了。假如当初我勇敢些,不顾一切的说出来,也许结果会不一样。”
楚妗心底生出一抹异样,隐隐察觉出祁嘉昱要说的话了。
“楚姑娘,我心悦你。”
祁嘉昱耳根发烫,但是一双眼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河,璀璨的亮人。
祁嘉昱掩住心底的酸涩,忽然发现这句话说出口,自己这些日子的难过也稍稍减轻了许多。
当初方氏上门相楚妗,回来后便与他说了,楚妗可能是皇家内定的人了,让他考虑清楚,若是坚持要娶楚妗,会给家族带来什么样的灾祸。
祁阳侯害怕他一时冲动,不管不顾的想要去定国公府提亲,将他锁在了屋里,让他反省。
他那几日不吃不喝,白天脑海里一直是猎场里那惊鸿一面,夜晚梦里却是祁阳侯府因为得罪了皇家,被抄家罢爵的场景。
后来方氏心疼他多日不吃不喝,身体日渐憔悴。于是她循循善诱,劝他绝了心思,并告诉他,家里打算另外给他选一门亲事。
祁嘉昱难得生出了一丝固执,他想着,也许他们的想法是假的呢
楚妗并不一定是要嫁入皇家啊,而且皇上不是那等昏庸之人,因为一个女人就要对祁阳侯府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