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现在是晚上,视野受困,也不是因为她是第一次来,而是因为,她刚走进门里,人还在玄关,腰身就被身后的人搂住。
桑枝本以为薄叙进门第一件事是开灯,却没想到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把她抵在玄关的墙上,又重又深地吻她。
几乎是一瞬间的天旋地转,桑枝根本来不及反应,更别提去参观这套房子。
门已经关上,黑暗里,桑枝感觉到薄叙沉重的呼吸一次一次的跟她交换,切实的触
感毫无阻隔。
她不知道他的吻为什么这样急,她胸腔内的空气几乎被掠夺完了。
她的胸膛急速起伏,大脑空白,熟悉的窒息感再次袭来。
好在薄叙及时暂停,双手捧着她的脸,鼻尖相对,给她一丝缓冲的空间。
桑枝深深呼吸,氧气回归身体,眼睫颤抖着,浑身开始软绵。
双手无意识抓住薄叙衬衫的衣襟,隔着衣服布料,她的手指能感受到他藏在皮肤和骨骼之下那剧烈的心跳。
薄叙好像是在耐心等待,又好像是不够有耐心,等感觉到桑枝已经可以重新呼吸之后,他的手就紧贴住她的后腰,顺势让她的身体贴向自己。
两个人的四肢仿佛重新长在了一块,像分不开的连体婴。
吻再次落下,他亲吻她的唇,又忍不住向里追逐。
桑枝不知道薄叙家里是什么样的,也没看清卧室的布局,人就已经被丢在了他卧室里的床上。
这种急躁、无序的感觉,就像四年前在江市,在密不透风的酒店套房里,什么理智都顾不得,只知道服从心底深处的欲望。
桑枝似乎都能听到四年前的那场暴雨,还在下,一直在下,不止是下在江市,还下在海城。下在现在,下在此刻,更下在她身体里,磅礴且汹涌。
晚上的晚餐算是一场约会,桑枝换掉了早上领证时候特意穿的白色连衣裙,换了一件灰蓝色的花边领子衬衣,裙子仍是她喜欢的短裙。
这样能说得上正式,又稍许带一点甜意的装扮,她有一点点不适应,但也还算喜欢。
可是她喜欢的这件衬衣扣子被蛮力崩掉了两个,短裙裙摆也推到了腰间。
陌生的天花板在黑暗之中根本看不清,唯独能看清的是近在咫尺的这张脸。
眉眼是她曾经在梦里见过的,带一点冷淡的锐意,深沉漆黑的眸底会在这样的时候流露出一丝无法掩饰的情。欲。
有时候,桑枝也说不上,为什么在国外这四年,会偶尔想到薄叙。
他们之间的露水情缘早就该随着结束而遗忘。
大概正是他是唯一给过她这种经历的男人,所以她并不能完完全全忘记。
四年前,她还担心他会有第一次的情节,担心他事后会要求她负责,但是原来,可能有这种情节的人是她。
桑枝的思绪是混乱的,随着薄叙落在耳边的沉重呼吸而混乱。
然后耳边多出另一道声音。
塑料包装袋和纸盒被撕开,最后再是什么东西被撕开的极其细密的声。
桑枝感觉自己的心脏炸裂开了。
脑海里浮现出的是炎炎夏日,望向烈日晴空时眼前的那一道来不及躲避的白光,刺眼的,夺目的,剥夺感官的。
短暂停顿。
像站在烈日里的桑枝汗流浃背忍受过那道光影带来的尖锐汹涌,不自觉闭上眼睛,怕被烈阳灼伤。
她呼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