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信尾随那县衙卫兵,一路来到县令宅邸,藏身于街角黑暗之处;眼见卫兵入门,眼见县令宅邸之中前后出来两拨人马,尤见那五十甲骑出动之时,为顾盼威风的两人,便知晓多半是县令本人和那李通李文达。
耳闻马蹄声远去,杨信轻轻吐出口气,这才合身翻过院墙,进到县令宅邸之中。
此时宅邸内一片兵荒马乱,许多仆役、丫鬟,好似没头苍蝇乱窜,还有一些头目正在呵斥、弹压秩序。
杨信一边转悠,一边期冀找到小妹,却无所得;实在这县令宅邸面积太大,人员太多,又是晚上,又处于慌乱之中。
他只好换个法子。
便盯上一人,此人一身锦衣,呼呼喝喝、趾高气昂,却是个有派头的,想必是县令府上管事的人员。
杨信盯着此人,见他从前庭到后院,梳理宅邸之中的秩序,直尾随到一座假山后面,方才对其出手。
杨信潜身于假山一侧,此人路过之时,一把扣住此人肩膀,这厮迅即反应,反手一肘顶向杨信心口,杨信拿剑柄抵住他肘尖儿,右手力一捏,登时捏碎了他的肩骨,劲力同时贯通其全身,这厮登时动弹不得。
这厮分明颇有几分本事。
至少比那李凤要强出许多,大抵稍逊于雷远。
当然,雷远年龄和杨信差不多大,才十五六岁,这厮却已经三四十模样,不能比。
杨信捂住他嘴,把他拖到假山后面,借着远处传来的一些微弱灯光,看着他满脸铁青、冷汗滚滚模样,缓缓道:“我问,你答。”
说着,慢慢松开捂着他嘴巴的手,又道:“你敢喊出声来,我便屠了县令满门!”
这厮顿时一颤,眼中惊怒难当。
惊的是面前这人本事了得,自己也算是军队里出来的悍卒,在幽州经历过大小十余战,竟被此人轻易拿住——虽然是偷袭,但只自家肩膀直接被捏碎,一身气力被其劲力贯通而直接击溃,便知其本事了得。
而此时宅邸空虚,多是老弱妇孺,若此人杀性大,断然没有能抵挡得住的。
怒的是此人胆大包天,竟杀到县令宅邸来。
下一瞬,他心中便有明悟——说不得,县库的火,就是此人放的!
分明是個调虎离山的路数——目标是县令宅邸!
面对杨信的威胁,这厮缓缓道:“你问,我答。恳请不要伤了府中老弱妇孺!”
杨信见他识趣,微微颔:“我来问你,这县令的管家田福,在六月十七那天,从人市令李凤处买入了一个名叫杨幺妹的小姑娘,告诉我,她在哪里?!”
这厮闻言便是一愣。
道:“你的目的,就是这?”
杨信面无表情:“说!”
这厮惊怒非常,道:“为了一个奴婢,伱竟然纵火焚烧县库,做出这般目无王法之事?!”
杨信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在胆边生,便抬起一脚,踹断了这厮大腿:“奴婢?!”
又把这厮的手,掰开来,折作数段:“奴婢?!”
这厮顿时就要出惨叫,杨信反手一巴掌乎在他嘴上,把他惨叫堵在了喉咙里。
杨信一把扣住他脖子,把他提起来,脸对脸,凑到近前,森森道:“说,六月十七当日,田福从李凤处买来的杨幺妹,在哪里!”
这厮嘶嘶出一片吸气的声音,随即嘿嘿笑,笑的嘴巴里鲜血横流,含混道:“看来那奴婢对你很重要,不过教你失望了,六月内大管家买来的奴婢,都已经送了人。”
他嘿嘿的:“你要找这批奴婢,去许都吧,家主把她们送给了一个路过朗陵的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