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无嗟仰头看着严承云的眼睛,是真的有些烦了,明明面对的是自己的爱人,却是顶着别人的名头结婚,还要模仿别人的性格。
他伸手去摸严承云的脸,严承云配合地弯腰,似是看出了他的不愉快,冲他露出一个温柔又乖巧的笑。
“我觉得,我们太谨慎了。”丁无嗟突然说。
“什么?”
这种关卡实在是不合常理,人的行为逻辑并不是只有一条,而是很多条纠缠在一起,可这一关的角色扮演是怎么回事?或者说他们这些玩家是怎么认为的呢?
——是只凭借那两条人设,全部依靠外部逻辑来行动,好像他们从来都没有自己的思想,跟机器似的,不具备自主思考能力。
那究竟是这一关就是这么要求的还是玩家太过谨慎想岔了呢?
不管是什么——“老子不想玩了,太憋屈了。”
“那就不玩了。”严承云没再问,只附和他。
丁无嗟拉着他出了门,甩脱那些候在门口的下人,到了宴请宾客的地方,不顾周嘉德铁青的脸色,挨个敬酒,别人恭祝他们新婚快乐白头偕老他就乐呵呵应了。
找到阿汀在的那一桌,友好找人让了位置,吃吃喝喝好不快乐,就是岑林不知道去哪了,也不知道他想搞些什么事。
周嘉德骂他他就骂回去,周嘉德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竟然忍了下去,还劝他先把仪式完成再说。
钱汀坐在旁边看着她丁哥威,内心有点不平静,因为打破规则而诞生的不平静。
同时也是因为——她这几天一直联系不到长夜,只有霍思给她了个消息。
是的,这一关完完全全是由霍思安排的,他还光明正大从长夜那里要来了钱汀的看管权,就是仗着长夜忙起来好多事情顾不上。
偏偏在这一关里她什么都说不了,只能闭嘴当个哑巴,祈祷这一关快点过去。
正正经经不联系外界过了几天,这会儿见到她丁哥飙才反应过来他们又不是正经玩家,耍赖谁不会啊,她不信长夜还真能把他们扔进惩罚关。
虽然她前几天还想着就这么一个关卡,他们怎么可能过不去,这会儿是明白了,确实过不去,他们跟个废物小分队似的。
她曾经也问过长夜这种关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吗,霍思代替长夜回答说:“你不觉得看他们憋着气演戏很好玩吗?明明气得要死还得笑着说没关系,多好玩啊。”
哪里好玩啊!
以后,再也,不随机选关了!
丁无嗟安抚地拍了拍钱汀的头,刚刚竟然没怎么算崩人设,还以为会哔哔哔响个不停呢,果然这游戏只在某些细节方面扣的很死,反而对人物性格没那么严苛。
“我倒要看看,父亲你为我准备了什么大礼!”丁无嗟放完狠话见其他人呆愣愣的,把筷子往地上一撂,冷声道:“吃饭,不吃就滚。”
钱汀慌张四下看看,就怕一会儿哪再冒出来个长辈教训人。
……事实证明,没人敢在这种时候触大小姐的霉头,看到周嘉德都没有说话,他们一个个也跟鹌鹑似的,什么意见都没有。
宋南洲跑出来打圆场,吆喝着不让场子冷下来,还像模像样给丁无嗟作了揖,祝他新婚快乐。
今天在等待和路上花了太多时间,吃完饭时间也不算早了,宾客纷纷告辞,跟屁股后面有人追似的。
他们溜也溜不了多远,大部分都是他们自己人,都是些亲戚,一个好友也无,势必要这件亲事只在小范围内传播。
——
入夜,丁无嗟规规矩矩坐在房内,下午的气焰已经消失不见了,他现在只觉得尴尬,还有一丝丝的紧张。
虽然知道这种情况下他俩什么都做不了,但好歹是洞房,怎么说都是要做做样子的吧。
严承云半跪在床前的脚榻上,一手搭住他的脖子,轻轻亲了下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