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梁国公这阴阳怪气的话,脾气暴躁的建阳侯正要发作,元玥却是抢在他前头开了口:“你倒是还有脸说话,大夜里头弄这么一招偷梁换柱的把戏,是将朝廷的法度当什么了?”
看着还有心思挤兑建阳侯的梁国公,元玥的声音都跟着冷了几分。
“臣……”梁国公一时哑口。
梁国公只裴茂这么一个儿子,自是宠溺得紧,舍不得他在牢里受苦,再加上家里还有个更溺爱孙子的老母亲逼着,梁国公便动了心思,想出了这么一招,却是没料到会被建阳侯发现,直接堵了个正着。
“殿下,臣也是没办法啊,这案子若是一日不结,那犬子就得在牢里受一日的苦,臣实在是……”梁国公试图找补。
“这话说的倒也是没错。”梁国公话还没说完,元玥便就将话头接了过去。
梁国公闻言,心头不禁一喜,正觉着有戏,岂料元玥紧接着又道:“既然你那宝贝儿子这般身娇肉贵吃不得苦,那本宫便换个人来管这桩案子,也好早些审结,叫他少受点苦。”
听得这话,梁国公直接愣在当场,一时间没弄明白元玥是个什么意思。
元玥却没再理他,而是看向了京兆尹周鼎峑:“周鼎峑,明日将裴茂与一应卷宗一并移交至大理寺,你既查不明白这案子,那也就不必管了。”
“臣遵命。”
“殿下英明!”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领命的自然是周鼎峑,另一道声音则是建阳侯。
而与建阳侯的反应不同,同立在底下的梁国公虽没说话,可此刻却是一副苦瓜脸。
无他,实在是因为大理寺里有一位特别铁面无私的大理寺少卿——沈衡之。
大理寺卿刘崇因母丧丁忧,如今的大理寺由沈衡之这位大理寺少卿掌着,而沈衡之其人端方良直,审起案子来那叫一个一丝不苟,梁国公心里很清楚,虽然现在是别无旁证,但这案子一旦落到了沈衡之手里,其结果……
也不理会各人的心思,元玥看着周鼎峑,继续道:“看在你素日还算勤谨的份上,本宫便不深究你督管不力,差点丢了嫌犯的失职之罪了,只罚你三月俸禄,算是小惩大戒,若再有失当之处,绝不轻饶。”
“臣谢殿下不罪之恩!”周鼎峑赶紧称谢。
而元玥罚了周鼎峑之后,终于看向了梁国公和建阳侯:“至于你们俩,一个私行换囚,一个殴打同僚,都回去给本宫好好闭门思过,待案子审明之后,再一并处置。”
“臣遵命。”
“臣遵命。”
梁国公和建阳侯公齐齐应声。
不过,虽然同样被罚了闭门思过,但梁国公和建阳侯此时的心境却是大不相同,案子移交大理寺,梁国公是愁肠满腹,而建阳侯则是觉得自己女儿的冤屈终于有处可伸了,便是挨再重的罚他也值了。
“行了,都退下吧!”
处置完了几人,元玥摆了摆手,叫他们退下。
“臣告退。”
几人执了礼,便都退了下去。
待他们离开后,元玥坐在原地,揉着眉心,轻声叹了口气。
“殿下可是累了?”侍立在侧的兰浅关切地问了一句。
元玥微阖着眼,摇了摇头:“且看着吧,朝堂上怕是又有得闹了。”
……
处理完梁国公和建阳侯的事,从京兆府出来,已是四更天。
府衙外,边扶着元玥上马车,兰浅边请示着问:“殿下,是回熙园还是……”
闻言,踩着马凳正要上马车的元玥动作停了一下,看了看天色,她方说道:“回宫吧!”
落下这话,元玥便进了马车。
“是。”
兰浅应了一声,交代了驾车的御者与随行的护卫两句,车驾便起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