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芳侧目注视着徐阶的脸色。
等到前方再无官员,徐阶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哼!”
徐阶冷哼一声,肉眼可见的生出怒色。
李春芳小声道:“阁老,其实不如将这件事挑破,道出其实皆为严绍庭所为,到时候……”
按照他的想法。
既然这件事是奔着天下官府胥吏衙役去的。
那么不如挑明了那篇文章是出自严绍庭之手,到时候天下胥吏必然会记恨上严绍庭和严家。
亦如那篇文章所说的胥吏之害一样。
到时候严家要做什么事,就得被官府胥吏们盯上,说不得有了机会就会给严家使绊子。
徐阶却是当即再次冷哼一声。
“糊涂!”
李春芳赶忙躬身,做俯首听命状。
徐阶阴沉着脸说:“严绍庭这会儿算是给老夫出了一道难题了,老夫如今算是踏入他设下的这个两难境地了!”
原本自己之所以在京中各部司衙门大发雷霆。
目的就只是为了引出朝政混乱,内阁需要再添新人,用来整饬朝政。
可没想到,严讷不曾入阁,李春芳没法接任礼部。
现在。
这件事还被严绍庭给利用上了。
不挑明,自己就要生生受下这份盛名,但却要被天下胥吏记恨上。
若是挑明了事情其实是严绍庭干的,那天下官员就得记着严绍庭这个恩情。
毕竟。
这是严绍庭在为天下做官人出面说话,在力陈官府胥吏衙役之害。
他严绍庭是在为天下官员出声。
不论如何做,这件事自己都占不到半点好处,却能让严绍庭收获满满。
如今这件事情。
已经是从一根筋变成两头堵了!
自己不管怎么做,实质上都会里外不是人。
就譬如身边的这位新晋内阁大臣。
他李春芳不就看得出来,这件事是出自严绍庭之手。
而他李春芳过去在官府衙门里,难道就没有受到过胥吏刁难?
说到底。
严绍庭做这件事。
但凡是个当官的都能看得明白,也都得承严绍庭这个情分。
而自己。
不过是得了一个好人的名头。
但锅却实实在在让自己背下了。
两人相顾无语。